道:“今儿月高风凉,不如我给你唱一段。”
胤禟虽与卿侬相交甚欢,却从未让他唱过,借着酒意,拍桌子道:“妙极妙极,你也是京师的名角儿了,今儿晚上给我来一段,我也算三生有幸。”
卿侬做了个亮相,便开始唱起来,胤禟的筷子敲在小酒盅上,头却越来越沉,以手支颐,戏文像流水一样去个干净,耳边却净剩那两句,“我只道铁富贵一生
13、三 。。。
享定;又谁知祸福事倾刻分明”,对,对,胤禟拍着桌子大声道,那歌声却停了,他旁若无人地说道:“瑞玉就是个美人灯,中看不中用,什么都是我算计打典,我容易么?”又一面捉住了卿侬的手,“她倒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像我没她不行……我告诉你,别看我现在什么都扛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船翻了,干脆大家统统散伙。”
卿侬安慰道:“你就别想着她了,今儿的酒本该喝得痛快。”
“对,人生得意须尽欢,管它明天会是什么样儿呢,八哥、皇阿玛、还有那个董鄂氏,惹急了我就给他们撂挑子——她说我贴饼子,我就贴给她看去。”
卿侬的脸冷下来,喝醉酒是福气,受罪的反倒是清醒的人。他是他的知己,可是如果有了患得患失的小心思,知己亦是难做的。他清楚纵便自己是个女子,也比不过他的妻。
胤禟在卿侬这儿醉了一宿,隔天何瓜子儿带着几个小厮找上门来,胤禟仍旧不醒,何瓜子儿拍了板,抬也要抬回去。
“你走吧,记得再也别回来了。”卿侬对人事不醒的胤禟说道。
14
14、四 。。。
胤禟酒醒,听报丧的人回了话,四仰八叉在床上静静躺着,怜惜起瑞玉来,老太太殁了,不定哭成什么样儿了,不过两人闹到这个份儿上,暂且放她一放也好。晃悠悠到了第三日,再不露面定然是说不过去,瑞玉倒不会把他俩的私事说给娘家人听,但仅凭他们妄自猜度,大概也能积毁销骨了,更何况久久不去吊唁,传到皇上耳朵里更麻烦。
他一清早乘了轿,直奔老泰山家而来。没拐进胡同,漫天盖地的纸钱,白涔涔的,四散铺洒而来,天地肃净。大概天光早,往来吊唁的人也不是很多,大门口却已被纸扎物堆满了。一个年轻人,穿粗生麻布的孝衣,孝帽子上钉着红线球,大老远瞅见胤禟,急急过来,唤他九爷。他是胤禟的大舅子景额,虽穿了一身齐榱,却神清气朗,没什么悲伤的迹象,到胤禟跟前先打了个恭,“前几日瑞玉回来,咱还问起您呐,她说您忙着跟人钓鱼去了,我还当她唬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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