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炭盆烤火,明间和西次间之间的隔扇挂了半旧的夹棉帘子,他挑帘进去,悦离早已在画案上忙活,明知他进来,却头也不抬,沉浸于画中。胤禩并不急于近前,绕到她身后摆弄桌案上的什物,空气中凝滞着一种过滤的静,像是两军对垒,僵持不下。她穿着鹅黄棉氅酡颜褂,玉坠在高挽的发髻间微摇,他明白,她已知道自己胜了,只是在沉默中等着他下马献酋。
他自然不会谈胤禟请婚的事,只是视线稳稳穿过她的肩膀去看她的画,淡淡说道,“秋虫蛮好,可惜红叶画瞎了。”她已经很收敛,他到底还是看出她的得意忘形来。
“是,这幅确实画得不好,让您见笑了。”她把画放到一边去。
“我让你临摹那幅秋山红树,可画好了?”
她泄气道,“都还没有敢动笔。我而今连叶子都画不好,更何况是树呢?您总说我画得太真,有媚俗的匠气,我想绘其神,可又不知道神在哪里,反而一下子泄了基础不牢靠的底,真是过犹不及。总之,就是这似与不似之间的火候,不好把握,又久久没有进益。”
胤禩道,“这也不怪你,画什么,自然要多探看什么。”
悦离叹道,“正是,我在这深宅大院,自然只能画画梁下的鹦鹉了,哪儿还画得出什么秋山红树?”
胤禩忽然察觉自己中了套,“你非得要去汤泉就为这?”
她微微一笑,说道,“自然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不想做一个只知书不知世的庸人,而且也想去散心。”
胤禩道,“也好,昨儿你娘娘已经许了你,过几日
24、三 。。。
就随扇儿去吧。”
悦离拍手跳道,“甚好甚好。”才显得一些孩子的稚气。胤禩从几案上拾起茶碗来呷了一口,悦离窥伺地探头过来,于是他皱眉问道,“怎么了?”
“这茶您觉得好喝吗?”
他低眉一看,发觉淡绿的水中飘着几个花瓣。听得悦离说道,“我点了素馨花,是今年五月采的,埋在房檐地下,第一场雪下过,就可以取用了。”
他【炫】恍【书】然【网】觉悟,却并不欢喜,“哦,好啊,很香甜。”他别扭地从嘴里捣出一片花瓣吐出来,一番轻描淡写,“以后端茶递水的事,由下人去做,你不要管。”
她默然无语,他亦无言以对,于是指着那幅画瞎了的红叶秋虫下隐绰亮出的一角丹青问道,“那是什么?”
悦离悻悻答道,“没什么,都是画坏了的。等一会拿出去扔掉。”
胤禩正要掀开细看,管家胡顺呈书信进来,胤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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