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软话都不说给我听。现在我已经老了,快要死了,你又偏偏说给我听。”
“我是混账。你也不老,还像年轻时那么美,旁人谁也不及你。”
她敏感地问道,“旁人指谁?”
他苦笑,“扇儿她们呗。是了,成亲前在宫里有过一个,之后是你,通房的春晓,扇儿,还有何丫头,这个你也知道。有的伤过我,有的为我所伤。可是唯独你,跟我磕绊了一辈子,家也不要了,命也不要了。”
“你心里有我?”
“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你磨尖了骨头把自己刻进去的,我经过六道轮回也忘不了。以前我不是怕你这个人,我是怕你奋不顾身这股子劲。这几年新朝挤兑我,我以为我什么都不在乎,事到临头才知道,我唯恐拉不住你。宝琪,我是真的没辙了,我欠下你这么多,可临了却一丁点儿也还不起。我真蠢,以为我把身家都给了你也就对得起你了,可身后留再多的财有什么用,人偏偏没了。”
她翕扇着鼻子又笑了,“没关系,我一点都不怕。我小时候就喜欢放炮仗,不喜欢放花,得听带响的,那一声真响,一树的积雪都可以震下来。人活着也得这样,求个轰轰烈烈,他让我死,我且高兴呢,活着没个人样还真不如死了。再说,这也是我欠锦端的,让我给
41、九 。。。
她偿命,也算心安了。临死得你这几句话,我也值了。咱们比老九他们强,好歹可以死在一块儿。我现在单等紫禁城里的信儿,诏书一下,我立马跟你一块走。”
他沉吟道,“假如他要赐死你,而要留下我呢?”
她愣了,“这话怎么说?”
“他因为锦端的事,一定要杀了你。可是他不会这么轻易地杀我,虽然他也希望我死了以断后患,可我罪不至死,他不愿背负屠弟的名声。”
她想了想,“那你可以跟我一起啊。你不愿意?”
他摇头。
她怨道,“你不是说心里有我吗,我可以为你去死,你就不行吗?”
他坦言道,“我做不到,我不想死。我知道你的性情,许了心就得许以生死,可是我不能成全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这条命你得给我留着。我不怕死,我要拿它去换了雍正的清名,我不可以死在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