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泪浸湿的枕套换下,顶着一双红肿充血的眼睛下地干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的一日就是如此枯燥无味。她的手、她的腿、她的皮肤被晒得黢黑,肌理被烤得龟裂。她已然活成了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太婆。
她比大树还要沉默。谁人见到她,都不会把她挂在嘴边。她在人们的心中死去,一同与家人死在那场事故里。村民的口舌逐渐不利索了。他们不再把招娣挂在嘴边,因为村里有数之不尽的“招娣”。他们路过瞥见,也不晓得这个老家伙是谁。
招娣的故事,已是老生常谈,不足以让大伙儿开心啦。
徐小云自认为比大多数人要幸运得多。她一到上海就有工作,无须终日如孤魂游鬼徘徊在就业市场,亦无须整夜如流子乞儿飘荡在桥洞底下。她虽然只有五百块钱,但不代表未来的她只能挣五百块钱。她坚信着,只要死命地抓住机会,生活是可以好起来的。后来,她的生活如愿有了起色。她那与年纪不匹配的能力和性格,得到了老板的赏识。
荀子曰:人性本恶。姨妈眼睁睁看着系在侄女脖子上的狗绳断开了。她看见侄女搬离家中,心中不可名状的嫉妒之心犹如强酸咕噜翻涌。她就是看不得侄女过上好日子。而后,她为了安抚内心的不平,便把侄女发工资的日子比自己来月经的次数记得还要清楚。
她恬不知耻地向侄女索要钱财,却不知徐小云之所以默不作声,不是因被误以为的性格软弱,而是她需要归还恩情——她从不想要欠任何人情。姨妈不知道贪婪是一个无底洞,更不知道总有一天,徐小云会像一个疯子一样扑向她,并用锋利的甲刃狠狠地划破她的脸皮。
姨妈收到钱后,方才吹鼻子瞪眼的模样,一瞬间喜笑颜开地说起无聊的玩笑。她夸侄女长得越来越漂亮,脸蛋越来越红润,似乎有了男人的滋润。这一句看似无意的话如同一颗惊雷扔在徐小云的心上。她面色如常地看向姨妈那张虚伪的脸,直至看得对方寒毛直竖,才悻悻然地走了。
徐小云对性爱的理解尚且停留在快感的层面上。她觉得,和男人做爱会让女人发生外在的变化,这种错误的认知是极为离谱的。她感到不忿,仿佛一个思想刻板的老人不愿听到任何有关于打破旧有观念的言论。当青蛙跳到井外,看到周围从未见过的世界,它是否会重新回到井底呢?
打开门的那一刻,莫莉明确却不明晰地感受到徐小云有了变化。她们深深地对视着,仿佛对彼此隐瞒的事情都已心知肚明。
一码事归一码事,公私事情都需算清。徐小云像往常一样,向雇主点头示好,接着在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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