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后,我看见莫槐独自坐在床边,手心正捧着一大把白色药片。
显然,那是致死量。
他完全没了刚开始的冷静和淡然,头发乱七八糟地翘着,脸色苍白又憔悴,眼里布满渗人的血丝,眼周泛着浓重的黑,原本夺目的五官散去了全部光芒,只剩下麻木的死灰。尽管他穿着宽大的睡衣,却依然能看出四肢瘦到只剩下皮包骨,如同一个丧失了灵魂的残破木偶。
再怎么独立早熟,他终究还是个孩子。
莫槐缓缓抬头,冲我颓丧地笑:“阿姨,怎么办?我好像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我呆立原地,被他眼中刺骨的绝望镇住。
“从此以后,我考了满分,把成绩单拿给谁看呢?做了好事,有谁会夸奖我呢?孤身在外时,有谁会在家里等我呢?”他低喃着,音量一点点变弱。
可能因为人心在夜晚容易变得柔软。
可能因为他是莫沉留下的唯一血脉。
可能因为我也丢失了活下去的希望。
我一步一步走过去,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他。
有啜泣声从我怀中传来。
压抑了许久的悲伤,终于在这一刻得以宣泄。
我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手腕却忽地被他攥住。
莫槐撩开我的衣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胳膊上的刀疤,掌心触上已经结痂的地方,用指腹细细摩挲着,轻声问:“要不要一起死?”
“什么?”我愣了愣。
“阿姨,”他眼角沾着泪,抬眸与我对视,“我们要不要,一起去死?”
这个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孤独少年,非常认真地,在向我发出死亡邀请。
我在他幽深的注视下微怔,似是受了蛊惑般,情不自禁点头:“好。”
然后,我翻出一个便笺本,在书桌前坐下,一笔一划写下一段话——
经协商,尹望舒女士和莫槐先生决定在五年后携手自杀,具体死法届时由双方达成一致意见后再决定,五年后如有人违约,守约方有权弄死违约方。
写上日期,签好名字,按下手印,我把笔递向莫槐:“轮到你了。”
莫槐表情复杂:“为什么是五年后?”
我严肃道:“因为你现在还只是个小屁孩,未成年不得饮酒,不得泡吧,同理,也不得自杀。我作为大人,总不能拉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一起死吧,会被大家喷死的。”
莫槐:“……”
我满怀憧憬:“五年后,你十八岁,我三十四岁,你成年了,可以自由选择生死,我也差不多活腻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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