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清和来说,这个时间真是太晚了。瞿秀兰逼着她熄灯睡觉,她灯是熄了,人却是醒着,抱着被子坐在落地窗边一边打瞌睡一边等对面灯亮。
幸好高修这天没拉上窗帘。他一进房间,林清和就光着脚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拉开落地窗跑到小阳台上冲对面挥手。
“阿——修——”
爸爸妈妈跟她对面房间,她当然没敢太大声,只做了个超级夸张的口型,一边发出气音一边又蹦又跳地希望高修看见自己。
好在高修不瞎。
他刚跟同学打完球吃完宵夜回来,穿着球衣球裤,浑身汗津津的。见她穿着一条粉色的睡裙在对面小阳台冲自己挥手,一时也是有点愣。
这都几点了,这小东西怎么还不睡?
两个人视线一遇上,林清和就眯着眼睛笑了开来,不蹦哒了,但手还是夸张地挥。
高修拉开落地窗,走出阳台。
月朗星稀。虫鸣悠长。
头顶是深蓝色的夜空,微凉的夜风撩起林清和披在背上的长长的黑发。
“我——考——上——你——们——学——校——啦——”她抿着笑意,一字一顿控制着音量对他做口型。
距离太远了,高修皱了皱眉,显然没听清也没猜懂。
林清和又重复了一次。
高修还是没猜懂。
林清和有点郁闷,不甘心,还是想赶在今天告诉他,于是拿手指了指她小阳台正下方的庭院栅栏。
高修略一思忖,点了点头。
林清和笑了,转身就往房门跑。
偷偷打开一点门缝,走廊灯灭着,林父林母已经回房了。她庆幸地吁出一口气,鞋都没穿,直接光着脚蹑手蹑脚摸黑下了一楼。随后又轻又慢地拉开那道玻璃拉门,窄窄的一道缝隙,她踮着脚尖钻出去。
在一盏昏黄的路灯下,高修就站在栅栏的另一边等着她。
或许是偷偷溜下来的缘故,望着他垂眼望来的画面,林清和的心脏忍不住扑通扑通地鼓动起来。
“鞋呢?”高修没察觉她的小异常,先平声说了这么一句。
林清和低头看了看自己光着的脚丫子,小小地“啊”了一声:“忘了。”
高修皱了眉:“去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