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极了他的那位挚友。
景元帝心中颇不是滋味,僵持片刻,终是敌不过他似的叹了出声,“……弘璟可是怪朕?”
“臣不敢。”是不敢,却非不怨。
宋弘璟长身玉立,殿内金柱的阴影在他眉宇间落下了些浅薄的阴郁,无甚表情的脸上噙了淡淡悲伤,看着殿上的九五之尊神色复杂地望着自个,仿若透过他在看着谁般。而鬓角白发丛生,不知何时已是显了苍老姿态。
可他却记得这个人策马扬鞭带着自个狩猎时意气奋发的模样。
判若两人。
沉滞良久,景元帝目光直视了宋弘璟,犹记得他年纪尚小时依着自个看山河图时立下的宏图大志,要像他父亲一样守卫山河,而自己用的是何表情来着……是羞于面对,渐渐冷着了那孩子,而那孩子也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冷漠性子,当中何尝不是自个的关系。
“这虎符,朕不收,江北两营尽数归于你名下,暂代兵部尚书一职,直到有合适人选为止。”景元帝径直下了决定,原属顾玄晔的江北两营于上回被景元帝收回一直无主,并入玄铁营也未尝不是好事。
宋弘璟眼底掩了意外,暂代兵部,可谓是真落了实权,再对上景元帝委以重任的神色,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嗬,这就是那人认错补偿的方式。所以母亲临终前拉着他的手硬是要他答应莫生怨想就是为了今时这一幕?宋弘璟心底苦笑,
“大梁江山还得宋将军坐镇方可保太平,沔城递的折子,道是羌族对清北一线一直虎视眈眈,近来更有活动迹象……朕离不得你。”
宋弘璟垂眸,除尽羌族亦是他毕生心愿,便躬身敛了眸底情绪惯是冷清道。“臣,遵旨。”
待宋弘璟离开,景元帝眸色渐渐沉冷,恢复了帝王一贯的冷静自持,方才旨意确是有补偿宋弘璟的意思,但也不仅仅是补偿,如今之势把宋弘璟抬到一个高度,两相抗衡,确是良策。
老虎打盹也有醒的时候。
高公公一声熹妃娘娘的唤声扯回了景元帝的注意,便见身着苏绣木槿靛蓝色暗纹宫装的熹妃端着红漆海棠花方盘向他福身请安。
“爱妃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景元帝脸上浮了笑意,这些时日尝熹妃做的吃食算是乐事。
“淮南风味的牛肉汤,三鲜豆腐,碧玉白菜卷,都是些家常的小菜,不知合不合皇上的胃口。”熹妃惯着谨小慎微隐着局促道。
景元帝端了碗尝,对熹妃的手艺表示了肯定,笑眯着眼瞧了她,女子噙着温柔笑意不说话的样子分外恬静,心中甚是熨帖。
“玄胤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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