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的龙骨菌汤舀着小口喝着,待议论稍止,搁了手边,状似不经意地叹了一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惜投了个戏子身。”道的是芸娘单凭那妆容就让人明了的心思,更遑论不经意地眼波暗送,往的是安家的那些小辈还是别个,就不得而知了。
“嗬,我看就是个狐媚子!”说话的范夫人暗暗瞪了眼男客席坐着看直了眼的范大人,话一出口自个觉了满口酸味。
“范夫人慧眼如炬啊。”吕夫人掩着唇打趣笑道。
旁边还有几个妇人痴痴笑出了声,范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忙扯了别个道,“男人么,哪个不喜欢年轻貌美的,自诩风流多情,这不盯着看的有像宋将军那般心里只有宋夫人的,也不乏心里有鬼的。”
安瑾闻言面色倏地一白,攥着帕子的手鼓了青筋。
吕夫人暗暗瞟了范夫人一眼,念着平日相熟,示意她说话收敛,后者却像是嫌不够似的呵呵一笑,“我说的是徐大人,看着没,一个人来的,听说才和徐夫人闹了和离,京城里头都传遍了,为了个妾闹的,自打那个妾进门后,宠妾灭妻,听说是怨徐夫人当年害死心爱的表妹,找了个跟表妹容貌相似的妾室膈应人。”
“看徐大人闷不吭声的,没想到这么狠的。”有人应声,呐呐说道。
范夫人见有人附和更是来劲,“这已经死了的表妹已经成了徐大人心头的白月光,怎么怎么好的,徐夫人那就是个恶婆娘,哪还有半点夫妻情分。”
“这还真是活着,争不过一个死人。”吕夫人最后落了话道。
安瑾握着茶盏的手缩回到了膝盖上,面色聊白,堪堪是戳了心窝上的痛处。夫妻一场,如何瞧不出顾玄晔在见到那戏子时的真情流露,可不就是死了的成了白月光,无法遗忘。
项瑶嘴角莞尔,瞧得热闹。
待夜幕降临,将军府的马车离开安国公府,宋弘璟携着的淡薄酒气萦绕在车厢内,微阖着眼眸圈着人似是闭目小憩。
项瑶贪他身上温暖,拿着他腰间配着的玉坠子把玩,忽然唤了出声。“弘璟。”
“嗯……”狭长冷清的眸子睁了开来,一瞬如坠繁星点缀的沉夜,星华璀璨。
这人不论自己看几回,心跳仍是不受控,难怪当初每回宋弘璟进京,都有世家小姐乔装了去瞧,回来还能心神激荡许久,以前没什么机会见甚是不觉,没想到也沦为其中一员。
“临走之前我瞧见顾玄晔身旁的随侍找去了戏班子。”而安瑾能撑着淡然到宴席结束堪堪是内心强大,项瑶发觉自己还是低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