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背脊传来一冷,他才悄悄瞄见,狻猊藏在烟雾后方的紫眸,充满对他多嘴的斥责。
话已出口,进无路退无步,尤其西海龙王脸上乍现欣喜和满意,显然龙主主动提出的帮助,正合他意。
“如此甚好!若九名贤侄愿意相助,云桢在天之灵,亦会感激几位堂兄的有情有义!”西海龙王终于露出淡淡欣慰笑意。
“呃、应该的应该的……”龙子报以干笑。背后寒意又加剧了……
“虽然无法确定你们口中那人,是否与云桢的死有关,只要有一丝丝线索及希望,老夫都不愿放过。不过你们尽管放心,诬陷人入罪这等小人行径,有损我西海龙王之名,老夫不屑为之,若那人确实清白,老夫会当众赔罪,给予丰厚补偿,反之……要是她亲口认罪,也请龙主不要偏颇袒护,让她付她该付的代价,也让我为亡子尽最后一份心力。”西海龙王后头几句,刻意说予狻猊听。
她看出狻猊的偏袒。
狻猊半声不吭,只是啜着烟。
“那是当然,各人造业各人担,不偏袒,我们绝不偏袒。”龙主代子回话,一再保证。
“何时要派贤侄们去找?”西海龙王做事向来明快,不拖泥带水。
“马上!马上!”
龙主正欲下令聚齐儿子们,狻猊闲适坐定的身子,缓缓站起,淡道:
“我去。”
言毕,他周身绕雾,轰地散去后,人影一同消失,再出现时,人已在龙骸城外数里之处,腾游飞去。
海潮波浪,抚得他衣袂翩然翻飞,发辫在身后恣意晃曳,他对于该往何处寻人,没有半丝迟疑,好似心中早有定数,对她的去向,了如指掌。
与其由兄弟找到她,不如他带她,才不至于某人意图抵抗时,被那群不懂下手轻重的男人给撞了、伤了、砍了。
她这半年来,安安分分睡在贝蚌大床里,云桢之死,应于她无关。
他不如顺应情势,将她领至西海龙王面前澄清,只怕小事化大,害她被扣上一条“既没做,何须怕出面?避着不出来,定是心里有鬼”的冤枉罪名。
狻猊脸上忽而浮笑,灿似朝阳。
已许久……没看到她了。她还是蜷卧在贝蚌大床里——他的贝蚌大床——一头长发,漆似夜、细若丝,那般随性豪迈地铺了满床,褪去束缚的衣衫,只套一件及膝的丝薄长衫,在海水浸濡下,几乎完全没有遮蔽功能,近乎赤裸的身子或侧躺、或趴卧,一床被子被踢到脚边去,纤细匀净的两条长腿衬在贝壳软褥上,比贝蚌蕴养的珍珠,更显粉亮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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