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儿,扔在地上就赏了小的一个字儿‘滚’,小的也不敢违抗姑太太的命令不是?”
谦哥儿听见焦三十这样说,登时便没了气焰,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半晌才问道,“可见着表姑娘了?”焦三十摇了摇头,就见六爷立时便委顿下来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南杏在外头字字句句都听得分明,心底里为着自家姑娘这一腔痴情错付惋惜连连。
想要冲进锦程轩与表少爷理论一番吧,又恐姑娘自此更招了表少爷厌烦,姑娘自然不说是表少爷的不是反要怪怨自己多此一举,怕是连带着姑太太都要寻个由头罚了自己呢。
南杏儿瞧了瞧手里端着的点心,撇了撇嘴儿,将那点心三口两口都送进了自己口里,那水晶蝶恋花的小盘子便随手抛到了锦程轩院子里头的一口深井里。
哪段情事不含愁
沈筝那里日日在闺房内闲来无事便绣绣花儿或是吟几首诗,却怎么也挥不去那满心满脑里头表弟的影子。爹爹年下已写了信来,说是在任上娶了填房。新太太是爹爹顶头上司的亲小姨子,双十年纪。也是新丧了夫君的,二人均在热孝之中,便赶了个巧宗儿结为了夫妇。
沈筝接了信心中并未如姑母那般欣喜,面上虽也笑着跟姑母打趣了自家爹爹几句,那心底里头却是如同刀割一般寸寸都流着血。
母亲在世时是那样温婉贤惠的一个人儿,上面有婆婆和大房伯母的欺压,下头有爹爹的宠妾日日勾心斗角没个止休。母亲却从未抱怨过,只是一直说她的筝儿是个命好的,这般她便知足了。沈筝在六岁那年母亲便告知了她,在她小时候母亲便与三姑母给她定下了姑母府中的嫡子,有玉蝉为证。
沈筝那些年只晓得这婚事儿是定了的,却不想到了这周府才渐渐弄明白了原委。哪里就是姑母跟母亲正大光明定下的呢?分明是她二人使了些计谋把这个事儿硬是牵在了一处。
沈筝那时节心里虽多多少少有些怪怨母亲姑母做事荒唐了些,待她当真瞧多了这周府的富贵之处,又看了谦哥儿面若冠玉,为人温和通达,对女子格外多了那么一两分的和气之意,便也渐渐明白了姑母和母亲的苦心。
这周府诗礼传家富贵非常,府中唯一嫡子的婚姻事自然是要千挑万选的。那些日子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