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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念了一半忽然停住,神色又是这般,锦娘慌乱无主的问:“梵姐姐,你怎么不念了?往下念啊。鹰大哥怎么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连串的问话,终于将梵晴从震惊中扯回,她一把将手上那片轻若无物的布帛揉成一团攒在手心里,喉头却似压了千斤巨石般无法出声。
“鹰大哥出事了?”
“不!你不要乱猜,他很好,只是……有事情绊住了,需得过段时日才能回来。”怎么回事,明明是鹰的笔迹没错,却为何才去了几日就变了初衷?难道,世间男子,果真如师父所说,都是寡情薄幸的吗?
梵晴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试图安抚下无辜的锦娘,但这谈何容易;她茫然的眼神,颤抖的声音,哪怕是天性愚笨的人也可以想见——事实绝非如此简单,何况她面前是聪明如雪的锦娘。
恍惚间,锦娘一如平常般温柔地开了口:“梵姐姐,你可知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么?”
梵晴怔而忘答,锦娘悲沧一笑:“我以前是长安城里最有名的青楼——晗烟楼的头牌艺妓。自记事起,我便在那里了。每日除学习琴、棋、书、画外,就是看着楼里的姐妹们迎来送往;什么达官贵人、书生才子、商贾名流……各色的人,各色的嘴脸都见过。那时,妈妈的脸便是我的天,浑浑噩噩地看人脸色过了十几年,只求能在那腌臜地里守住自己的身子,能守一日,便是一日。也曾想着遇到一个知我懂我的人替我赎了身,从此清清白白地活,可是,那么多从楼里出去的姐妹,好些的,为滕为妾,差一点的,为奴为婢,及至色衰,便是猪狗都不如了……前车之鉴,使我心有戚戚。久了,那念头差不多都绝了……后来,遇到李光弼将军,又结识了鹰大哥,他们都于我有恩。而且,从不象别的男人,知悉我的身世后,没有猥亵;没有鄙夷。是我真心敬爱的人!”
梵晴从没听锦娘说过这么多话,有感于她的可怜身世,联想到自己,虽是孤儿,却幸得师父悉心教养,比起锦娘,她是好了百倍了。眼睛发涩,同情地看着眼前的人儿:她的身体沐浴在从窗口直射进来的骄阳下,却颤抖得如同风中一片凋零的枯叶。
“锦娘,我……”梵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梵姐姐,你待我,如同我结拜的姐姐一样,都是极好的。”锦娘虚弱的笑着,“可惜你没见过我姐姐,她比我有主意,也要坚强许多,若是她在,一定知道该怎么办……但我也不是面人儿,禁不得什么。你有事,不妨现在直接和我说,不论好的坏的,早晚我都会知道,你说,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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