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夫妻俱在,叫招娣还有戏,现在——”她努了努嘴,意指房间里的女儿沈沅:“这打仗的事怎么好说!大郎运气好,因祸得福;可保不齐女婿也有这样的运气,万一有个啥,不是叫阿圆叫到这个名字就心酸么?”
沈以良觉得有理,可是他识字有限,自家儿女取名还都是请秣陵给人写书信的老先生帮的忙,那日,老先生跟他说什么“男儿当如山,仁义厚德;女儿当如水,温婉顺从……”他一知半解,只觉得好有文化,崇拜得五体投地。突然,他一拍脑瓜说:“嗳,现成的,咱们不是有个识文断字的阿岭么?”
沈岭被叫过来给外甥女起名儿,嫂子张氏也抱着她儿子过来听着。沈岭想了想说:“若要应景,莫过于叫‘阿离’,可是意思太悲;若说阿圆现在的念想,无外乎盼着阿末早日回来,我看,就叫‘阿盼’吧。女孩子么,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也是很叫人怜爱的。”
“沈盼!”沈以良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一时也想不起来,只好点点头,“好吧,就先叫沈盼。”
沈岭一脸吞不进吐不出的憋屈表情,怕挨揍,张了张嘴没敢插话。张氏更是不服气:“阿叔,你也给我们家宝宝取一个嘛!他阿父斗大的字认不得一箩筐,说小名要起得好养活,居然叫什么‘黑狗’!他将来可是官府家的郎君,怎么能叫这个名儿呢?”
☆、第17章 入王府
天气越发凉了,一阵一阵的秋雨筛过,地上落满了金子般的枯叶,潮潮的粘成毡子一般,光秃秃的树枝细碎地融进天宇里,融融的流云,在清寒的风中急遽地流动,恍若就这样带走了时光,带走了相思。
月子里,沈沅将养得极好,她本就是十六岁的少妇,脸蛋还未脱稚气,略胖了些后,粉嫩得似乎能掐出水来,胸脯鼓胀胀的,安稳地托着那个长得滚滴溜圆的小女儿。小女儿阿盼两个月了,偶尔能露出笑容,大眼睛上长着杨寄一样的长睫毛,扑闪扑闪的爱煞人。
沈岭到后院打了井水洗手,沈沅问道:“二兄,今儿你又去学杀猪了?”
沈岭把血淋淋的手洗得白白净净的,扭头笑道:“可不是。大兄不在,阿末也不在,阿父一个人忙不过来,只有我赶鸭子上架了。”
沈沅问:“可知道,前面情况怎么样?”
沈岭道:“打听过了,建德王三路大军,一路直压颍川王的主力,攻陷了五六座城池了;另两路奇袭,河间王敌不过,已经打了降幡;反倒是大家不看好的江陵王,见佛杀佛,竟然把西路的六万人马吃干抹净。”他的长篇大论刚刚起步,接下来准备谈一谈他对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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