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定期,询于群公,爰逮庶尹,咸曰休哉,罔违朕志。今遣使持节奉皇帝玺绶,受终之礼,一如唐虞、汉魏故事。愿杨公受命于天,君临万国,时膺灵祉,酬于上天之眷命。……”
皇甫道知像看话本故事一样,眯缝着眼睛看中书省拟来的这份诏书,看着看着,不胜好笑似的笑出了声。他沉思了一会儿,执起笔架上一支白玉杆的紫毫笔,抹平案上鸭蛋青色文笺,静静地开始写字,垂头的样子倒也有十足的文气。只是这状态并没有保持多久,门上传来轻轻而急急地敲门声,皇甫道知问:“何事?”
进来的宦官是他最笃信的一个,悄声道:“中书省问陛下何时用玺,他们好把玉玺送过来。”
皇甫道知笑道:“都逼到我脸上了,还问我何时找死?我虽不才,也知道亡国之君必然没有好下场,虽不敢轻易弑杀,但关押幽闭,形同囚犯——我不如堂堂正正和他决一死战!”
门口的宦官无奈地瞟了他一眼:决一死战?你自己单打独斗打不过杨寄不用说,就算拿上现在隶属于皇帝的所有亲卫来打,估计也打不过杨寄的那群贼囚徒。拿什么去决一死战?
正想着,他们的皇帝振衣起身,自从皇后薨逝,他执意要为皇后穿白,一身清素的模样,倒比平常穿着青色衮服显得英俊磊落。大约到了撕破脸的最后时刻,他反而也比平常笃定,问道:“今日是正月十几?”
宦官忙道:“今日正月十三了。”
“哦!”皇甫道知说,“该是上灯的日子了,宫里宫外,布置起来吧,过了月半,年就过完了。”
南方的风俗,“上灯圆子落灯面”,杨寄在将军府强颜欢笑,吃了丈母娘包的香香甜甜的汤圆,拍拍饱足的肚子,然而愁云惨雾并未离开家人,就连平素开心果似的沈岳和沈征,也只敢低头扒饭,一句废话都不敢说。
杨寄想闹起气氛,故意问沈岳:“阿岳,年里衙门封印,这段时间做县令,感觉怎么样?”
沈岳龇着牙一笑:“看案牍文书太累,其他还好。”他似乎怕听沈岭督促他读书的话,又说:“不过幕僚们念给我听,我听得懂。骆骏飞一家格外安好,只是听说刚娶的新妇身子弱得很,骆家想着骆骏飞也是个残疾,互相怨不得。我格外叫人关注着他们呢,姊夫放心就是。”
沈以良终于问道:“阿末,听说,你这一阵挺忙啊。”
杨寄说:“不忙,不忙!”
沈以良欲言又止,过年本就是到处走亲访友,杨寄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唯一的舅舅也不在了,在秣陵一个亲戚都没有。但是他这一阵天天都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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