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参加法会还有谁,我要屠尽这些畜牲。
善师合十告诉我,她是头一个敢在法会上弄虚作假人。他看见了石榴手中簪尖。为了那个男奴性命,他默许。但善师又称赞她,赞她救助伤者。
我从他那里得知了许多石榴事,然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我没法在回纥抓到她。
善师带来信息让我爱她更深。这信息推出结果让我恨她更深。
我一遍一遍听我老宫人们讲她那夜怎样照顾我。我情愿认为那夜我真禽兽了她。
我难过。我气闷。我招来我们唯一共同老相识王翰痛饮一场。我问王翰她为什么非得逃。王翰说,他们相谈甚欢大概是因为那友情没有负担,像滤过无数遍清酒一样清澈纯粹,饮了不会醉,也不会伤身。
而我是太炽烈醇醪,她怕饮醉。
醉了伤身心。
王翰也告诉我一些石榴事,关于她在回纥食铺侃侃而论,关于在洛阳酒肆滔滔不绝。那是我从未见过石榴,她像一只自由鸟,替我巡视了整个江山。而我永远也见不到星星峡,见不到她在雪地中裹着白狐裘呵手,见不到她描绘那些河川。
我不甘心,她该待在长安亲口讲给我听。
我知道她善于逃跑,却不知道她更善于隐居。
所以先知是这个世上最受欢迎人。
我没有先知神算。
于是年复一年,我派出许多人去巡边。
只有王翰一个人懂我在做什么。当我派出张尚书巡边并依旧给了他一道秘密口谕时,那么多应制诗中,我看到王翰大着胆子写了我想做事。
“紫绶尚书印,朱輧丞相车。登朝身许,出阃将辞家。不惮炎蒸苦,亲尝走集赊。选徒军有政,誓卒尔无哗。帝乐风初起,王城日半斜。宠行流圣作,寅饯照台华。骑历河南树,旌摇塞北沙。荣怀应尽服,严杀已先加。业峻灵祇保,功成道路嗟。宁如凿空使,远致石榴花。”
远致石榴花。
石榴,你还好吗?回来吧。
*
我宠过武惠妃。
她是丧了父武家人,那时接在宫中养育。我在太液池遇到她,她尚小,娇笑着采莲花。我比她大十四岁,我不缺女人。这情形却勾起了很多年以前藕塘记忆,那时也有一群小宫女。也是在这片地方。
于是我宠她,宠她长大,作我妃。
我有一面石榴送羯鼓。我大哥有一支石榴送玉笛。我们常常在一起合奏,为着纪念那些曾经美好又飘渺光阴。
年复一年,为这天下。
我终于晓得,它是天天缺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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