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地面。
是啊,从今往后,这叔侄二人便再也不能携手同行、把酒言欢,就像有双无形的手,将两个人绝然地推向了不得救赎的万丈深渊。
而背后的这双手——叶其安艰难闭闭眼——也许便是她自己。
“……从魏国公和锦衣卫的消息看来,王叔应是派人暗中与国公府中三子联络,通了消息,因而才有了三子出逃之事。高煦自来聪颖,趁乱偷走了国公一匹良马,”说到这里,皇帝语气中竟有了几分的笑意,只是稍纵即逝,而后竟连痕迹也再不能察,“因我之故,国公这位娘舅,怕是要背负千古骂名了。”
叶其安张口欲言,最终却放弃了。
说什么呢?说并不曾见过史书上,或是后世对徐辉祖的谴责?
即便说了,又有什么用处?
“密旨乃是我亲手交付,不曾经过他人,王叔却能预先知晓危机而做出决断。我身边,应当有王叔安插的密探,王叔他——原来也已不再信我,早已防范着我……不过,我又何尝不是?”皇帝轻声一笑,凄凉不已,“我自幼丧父,王叔他,一直将我视作己出,可惜,过往一切,恐怕不能再得……”他微垂着头,背影好似不堪重负。
“皇上……”叶其安喃喃唤,想要举步上前,偏偏脚下千钧,一步也不能抬。
过了一会儿,皇帝的身体慢慢慢慢地直了起来,垂着的头也渐渐抬起,就仿佛原本已经空空的躯壳中,终于有了灵魂。仰天一叹,他挺直了脊梁,旋身走向书桌,坐下来,摊开一张纸,提笔在纸上书写,一边道:“李鸿,传朕旨意,宣齐泰、黄子澄即刻进宫。”
“奴才领旨。”李鸿应了,退出殿去。
隔了一会儿,皇帝抬头看向叶其安,深潭般的眼底,已不见情绪,恍若有道门,已经在方才几分钟的时间里,牢牢关闭起来。
“朕,要下旨削藩。”他没有起伏地道,“如此,四年战事,方能师出有名,他日王叔若要承袭大统,也能顺理成章。”
“皇上……”
皇帝摆手:“先皇所赐的沁园,朕还给你留着。你一夜未眠,先去休息罢。若不愿留在宫中,也可回你府中去。”顿了顿,又道,“皇陵,过几日再去。”
望着复又低头书写的皇帝,看着那坚定不移的握着笔的手,数日来,渐渐成形的决定此刻忽然间鲜明起来,叶其安咬咬唇,低头跪下行礼,退出御书房。
……
……
离开御书房,叶其安便同在外等候的韦谏一齐,回返郡主府。
回府第一件事,便是回房上床,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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