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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其安几乎是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躲开燕王如剑视线,低低道:“王爷何必再问?”
怒火泄闸般涌动,燕王面色如霜,逼近一步,恍若不见韦谏的防范,怒视着退缩的叶其安:“你等疑我!?”
叶其安一震,抬头看去,看见燕王眼中怒火之下的剧痛,怯懦霎时换做了酸涩,哀恸站在原地,不能言语。
“王爷,”韦谏将她护在身后,迎向燕王,“当日既然信了叶其安六百年后言论,今日便不该兴师问罪。”
“哼!”燕王气势不减,“倒是本王枉做小人么?”
“草民不敢。”韦谏低头。
燕王又是一哼,转身望向城楼之下,怒意仍盛,却不再呵斥。
这时,叶其安仿佛才有了力气,一手揪住韦谏衣袖,抬眼看向燕王,愣怔着,慢慢开口:“……王爷此后便不再是王爷了,许多事,也许明知不能为而为;许多人,也许明知不能杀而杀。到了那时,恐怕王爷如今想要保全的人,再也不能保全,既如此,不如不知。若真要说我在防备什么,那我防的,并非王爷,是帝王的身份,是这整个天下。”
燕王望着远方,恍若未闻。
叶其安却也并未期待回应,仍压抑了声音,似诉说似自语:“他……原本便没有了力气等到今日,我只想令他安度余生——王爷岂非也是这样想的?若是去了头上光环,做个乡野村夫,或许更加快活,他若能这样,难道不好么?”
燕王身影凝伫,久久不语,只是望着远方的目光,渐渐迷离,最终缓缓合闭。那一瞬间,仿佛有万钧重担突如其来压在他肩头,一直挺直的腰背也好似绷得过紧的弦,再加诸一丝半点的力气,便要生生折断。
叶其安呆呆看着燕王负于身后、因为用力相握而筋骨毕露的双手,胸中憋闷得,几乎要崩裂开来。
许久之后,燕王重又睁眼,伴着隐约一声长叹,语中再无波动:“那孩子已然七岁,留不得了。”
叶其安大惊抬头,却见燕王满目悲恸,与平静语气天壤之别,不由得心中混乱不休,想要转身奔走,双腿却如同钉在地上,一步不能挪动。
竟会如此?竟会如此!
燕王口中七岁的孩子,若不是太子文奎,又会是谁?难怪皇后身边只剩下次子文圭,难怪皇后如同魂魄不全……
“此时此刻,”燕王慢慢回身,“我可还是你所知的那个朱棣?”
叶其安浑身一凝,继而四肢发冷,几乎站立不住,连连深吸数次,勉力维持站姿,抬眼望向一脸漠然的燕王:“……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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