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眼里除了倦就只剩下无奈。
月棠到青骊面前,诚恳致歉道:“当年是我有私心,才和庄妃演了那出戏。但事后我也后悔了。承渊后来专注于国事,但我知道他是因为公主的离开才不得不转移视线。我见他找过萧简,要萧简去看你,但被萧简婉言拒绝。”
“萧简……”青骊轻声念着挚友的名字,萧简果真守信,从未透露过她的消息,哪怕是承渊所求。
“后来他越发公务缠身,很多时候都是再廷机阁过夜的,就是刚才,他也是才从廷机阁出来。七公主,这事怨我,一时私心作祟。你从来都孝父敬兄的,皇上开了口,承渊没有,所以我代他讲,他不是不想,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月棠道。
“谢五嫂告知。”青骊说完,错过月棠,提步离开。
珍珠冷(十六)
回出云庵的马车上,青骊与司斛一直未曾说话。
车厢微微颠簸,青骊失神,一时没有坐稳,身子一歪,好在司斛即使扶住,道:“公主到底还是放不下宫里,为什么不顺了皇上的意思?”
“留下我能做什么?照顾父皇?当年我做了。后来他们要我走,我也走了,安安静静地过了五年。”一声叹息之后,青骊的声音却忽然哽咽,“司斛,当初父皇答应我,要帮我主持笈地礼的,结果等到我十五岁,陪在我身边的只有你,只有萧简,只有出云庵里百年不语的花草,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当初青蘼笈地,声势浩大,众人欣羡。待她同样到了那个年纪,却只有青灯在侧,司斛相陪。夜间她手执经书,一灯如豆,萧简却在最后的时光里踏月而来,送上如今她发间那支桃木钗作为笈地贺礼。
古佛经卷都不足以真正平静她的内心,她从未离开过世俗红尘,纵然幽居,心里也时刻牵挂着诸事纷扰,丝丝缕缕,剪不断,理不完。
司斛将青骊抱在怀中,真的已经有多年不曾见青骊这样哭过,却不是年幼时的大吵大闹,这一次,哭得近乎无声,却悲恸彻底。
前行的马车忽然停下,司斛挑开帘子,竟见宫中的一队侍卫拦在车前。
“皇上有命,请七公主立刻回宫,若公主不从,小的只有以下犯上。”领队道。
青骊却静静坐在车中,见司斛为难地看着自己,她道:“回宫。”
马车掉转了方向,并且由禁军护送,虽然不甚张扬,却已教人明白车中所坐之人的身份。
车内司斛忧心渐起,但见青骊面无表情,沉静坐着,同方才的模样大相径庭,脸上找不到一点残泪痕迹,如她过去再出云庵的泰然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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