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吗?”依旧暗着的光线里,他仿佛可以找到青骊目光的尽头,而后同她一起望着那一处。
“就算可以拿起兵器,也只能勉强地挥动两下,你觉得他还有必要回来吗?”十指扣紧了怀中已经不那么温暖的手炉,她说起灵堂中自己面对昏厥的承渊居然可以狠心到亲自下手挑断兄长四肢的筋脉,只感叹确实物是人非,当初不再。
“什么?”他惊讶于青骊对此的淡然。
风雪中她仍在笑,苦涩凄凉——又有谁知道,青蘼,其实是被她逼死的呢?在她要慕空将丛葭带走的那一刻,就是拿走了青蘼最后可以凭借于她的筹码。即使萧简如何努力,只要她一句话,承渊一定会做。
但一个已经连仁德都弃之不顾的主帅,始终不能实现众人多年来的夙愿,承渊不合适,所以他必须交出这个位置。替大珲、替扶苏家重新夺回江山的人,不是只有承渊一个。
人最脆弱的就是感情,她一路看见的人,都败在这两个字上。
易君傅于青蘼,是十载夫妻情义,纵然利益当前,如青蘼这样一个一世飘零的女子,总也期待安定平稳,萧简给不了她,唯有易君傅可以。是故为了救易君傅,她可以不要性命,更何况,还有承渊给她的失望,她能信的,只有青骊。
而青蘼对承渊,一生血肉亲情,难抛难断,青骊更是他心头之“不能割舍”。一场生死,血亲之变,当真面临,还能冷静自处的,就是始终用这个“情”字离间挑拨的人了——最无情是她,扶苏青骊。
“有小砚在他身边照顾,不会有问题的。”落幕后一切惨淡,青骊纵有悲伤却也被这大雪掩埋,冻死无辜,“小砚说会带他去离渊岛,再不会回来的。等天亮了,就该送姐姐下葬了。”
“他终究没能看到旧土完整。”萧简一声长叹,落入风中,化散无声。
“我不光要金瓯如旧,当初企图对大珲意图不轨的,都不能放过。”她的眼里露出锋芒,穿透如今大雪,坚毅难摧。
他向她伸出手,手心很快就化开了落入的雪花。
她惊讶地看着,终于伸手回应。
掌心交叠的瞬间确实冰冷,但之后却变得灼热。
晨光初露,风雪渐息,他们看着彼此还沾落着白雪的眉发,相视而笑。
他能给的,只是努力让她方才朝着天地的许诺最终免于流离失望,一生不老。
白头
清明晓雨,晨光初露。
灰衣僧者再来这萧寂山中,一人,一碑。
他执伞立在碑前,借着才破晓并不明晰的光线看向石碑上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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