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坚持,锦秀和半夏不好再劝,只得小心翼翼的扶了她,往与卧室其实只得一扇插屏之隔的起居室行去。
起居室当中便是一副泥金对联,上面是龙凤飞舞墨汁淋漓的草书,周珺琬认得那是张旭的字。桌椅杌凳俱都是紫檀花梨木所制,铺了已然半旧的苏绣细工制的椅褡桌围等物,桌上还摆着一只青玉釉斜肩瓶,瓶中供着几支长长的孔雀翎毛,风一吹进来,翎毛便微微颤动,煞是好看。
周珺琬就禁不住想起了一件旧事。
那是崔之放方中了举人之后的事,她因想着他今非昔比了,若是有个同窗学友来家做客,瞧着家里一派寒酸之气,总归不像,于是抽空亲自去采买了一大批价格不菲的摆设回来。不想崔之放见了之后,却说她‘只有那等乍富人家,才会桩桩件件恨不得金装玉裹起来,只怕人不知道自己有钱’,笑她是‘暴发户’,之后又不知去哪里弄了一批半旧的摆设回来,说这才是积年书香富家应有的气派。
那时候她满眼满心都是他,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觉得一定是正确无比的,都无条件服从,只除了他让她不要再出门亲自去谈生意,让她把这些事都交由管事去做,说这才是举人娘子当家主母应有的派头。她是真的喜(www。3uww。com…提供下载)欢种花卖花,亦不放心将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交到别人手里去,于是他们之间虽仍每夜躺在一张床上,心却渐渐越离越远!
但无论怎样,他们都是结发夫妻,一路患难与共走过来的,他怎么就能做出背着她让她亲妹妹怀了他孩子,还授意她亲生父母逼她答应迎沈冰过门,不然就药死烧死她之事?简直就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典范,枉她为他吃尽苦头受尽委屈,甚至连当母亲的机会都绝了,他就是这样对她的,她不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誓不为人!
“……哎呀,你们怎么能让二奶奶下床呢,二奶奶身体还没复原呢!好糊涂的小蹄子!”周珺琬正拳头紧攥,牙齿咬得死紧的出神,文妈妈端着一个黑漆托盘走了进来,见她竟下了床,还走到了外间来,立刻便骂起锦秀半夏来,骂完又看向周珺琬,“二奶奶,您身体还没复原呢,还是回床上躺着去罢……”
话没说完,接触到周珺琬扭曲的面孔和森冷的眼眸,立刻吓得噤了声。
彼时周珺琬已回过了神来,见文妈妈面色慌乱,眼神游离的不敢看自己,情知方才自己定是将对崔之放的仇恨表露了出来,因忙敛去仇恨换上笑脸,道:“躺了这么些时日,我骨头都躺疼了,所以想下地来走动走动,妈妈就别怪锦秀半夏了。”声音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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