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一把掐死了的……”
随着宁夫人“病情”的日益加重,宜兰院上下也不知不觉改变了素日里对周珺琬的态度,尤其是碧螺红绡几个,更是早不见了往日里对着周珺琬时那种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都变得极其恭敬谦卑起来,皆因在她们看来,宁夫人如今病成这样,怕是再指望不上了,那她们在侯府惟一也是最大的靠山,便只剩下齐少游,而齐少游又对周珺琬那般看重,就算他迟早要娶正室夫人,也不见得就能灭过周珺琬的次序去,如今她们讨好了周珺琬,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周珺琬闻言,皱眉沉默了片刻,方叹道:“二爷待夫人的孝心,旁人不知道,二位姐姐可是再清楚不过的,若是让二爷知道夫人竟这么说,还不定怎生伤心呢!罢了,这话儿可千万别让二爷知道了……我瞧瞧夫人去!”说着推门走进了屋里。
就见宁夫人正如困兽一般坐在靠窗的榻上,但凡她稍稍一动,一旁王大贵家的与郭妈妈便如临大敌一般,立刻上前制止她,困得她几乎不能动弹半分。
许是连日来都不能得见天日的缘故,宁夫人的脸色看起来青白一片,配上深深下陷的黑眼圈和因瘦了许多而高高凸起的颧骨,再衬以凌乱的头发和身上宽大的白色长袍,乍一看,还真有几分像是疯子。
王大贵家的与郭妈妈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一脸的菜色,都一副疲累至极的憔悴样儿,显是有日子没好生吃过一顿饭,好生睡过一觉了。想想也是,她两个日夜都要守着宁夫人,怕她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发作了,一旦闹开,实在不好看,且牵涉到早年的阴微事,她们也不敢让旁人来替换自己,生恐旁人听了一些不该听的话去,可不就只有自己个儿咬牙硬撑了?
本来齐少游和齐涵芳倒是不算旁人的,宁夫人便是说了什么,让自己的儿女听去了也不打紧,奈何齐少游和齐涵芳自宁夫人第二次“发病”以后,也不知是出于害怕还是厌恶亦或是躲避,都很少亲至宜兰院了,泰半时候都是打发下人过来,以致王大贵家的和郭妈妈连他们的人影儿都瞧不见,又何谈让他们来换自己二人?
地上则满是大大小小的瓷器碎片,黑乎乎的药汁流得满地都是,有些已经干了,有些还淌着,合着十来枚黄色的符咒,——这些符咒系齐少游悄悄儿去城外的普渡寺求来的,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不是办法的办法了,只可惜,宁夫人显然不买账,压根儿就不屑带那些符咒,口口声声只说自己没疯,——给人以一种很肮脏的感觉。当然,屋里的空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周珺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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