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雅采弄脏了纯白毧毯,面色大惊,立刻厉声出言训斥。
那血红印记如此鲜明惊心,太后自然也瞧见了,又见窦雅采一脸病容,声音虚浮,微微敛了眸中厉光,她今次叫窦雅采来,本就是恫吓一下,并非存了心要杀她,何况窦雅采有病的传言太后这几日也听到了,见她当真虚弱至此,这心便稍稍软了些,眸中藏了些柔和算计。
“罢了。赐坐。”
有宫女拿了圆凳来让窦雅采坐着,窦雅采敛眉,侧身坐了:“谢太后娘娘。”
殿前失仪,是重罪,但太后明显另有所图,不会真的杀她,她咬破舌尖也不过自保而已,总不能让太后瞧破她是在装病……
太后见窦雅采坐在那里,唇角翘起,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哀家把你赐婚给瑞王,也算是你们窦家的恩人,你既是瑞王侧妃,就替哀家传一句话儿给他吧,好好儿告诉他,到了今时今日,他也该表明立场了,他心里,究竟想的是太子还是四王爷,得了空,早些上折子给皇上要紧。”
窦雅采一心困惑,什么太子四王爷?
想不通,面上仍是柔顺答道:“是,妾身记住了。”
太后端坐金玉宝座之上,薄凉浅笑:“哀家已经给皇上说了,皇上也已经决定了,让瑞王世子进宫给皇太孙当伴读,窦雅采,这可是旁人想也想不来的荣耀,你可得记着哀家的话,别耽误了。”
窦雅采一愣,垂了眼皮,起身跪下:“谢太后恩典,妾身记住了。”
太后之前的话她听不懂,后面这话她却是明白的,让夏侯沅进宫给皇太孙当伴读,明着确实是旁人想也想不到的荣耀,可这背后说白了,她的儿子就是送进宫里来当人质的,只怕夏侯懿一日不表明立场,选什么太子四王爷,夏侯沅就一日不得安全……
到底朝中/出了什么问题,太后竟要从她这里旁敲侧击?
看来这京城果然是是非之地,带着夏侯沅离开的打算是对的,应该离京城远远的……
正恍神间,就听见太后凉声道:“你跪安吧。”
从宁寿宫出来,窦雅采一个人走在宽阔的御街边,身后是皑皑白雪覆盖下的巍峨宫殿,刚远离宁寿宫,却见满天飞雪之中,有人披着纯黑大氅执伞大步走来。
窦雅采细细一瞧,那执伞之人正是夏侯懿,而夏侯懿也看见了她,执伞的手微微收紧,脚步一顿,立在数十步之外,薄唇紧抿,沉沉的看着她,半晌,又大步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不动声色的移伞遮住了她的身影。
一纸墨伞,隔出了漫天飞雪,夏侯懿目光沉沉的落在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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