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轩胸腔一闷,举起静娴的手,手背上一处发红的新疤刺着他的眼睛,“他们交代了什么活儿?”
跳跃的火星在弘轩眼中迸发,一扫他温柔清潋的楚眸,静娴蹭了蹭他的胳膊,宽慰说:“轩,真的没事,是那日我去佛堂打扫时不小心碰到了烛台。”
他以前哪里有做过这些事情,就连拜佛都是奴才们奉上已燃好的香烛,“昔日我是佛前人,来日佛前不如人”,这等变幻莫测的尘世就连拈花一指的古佛都缄默不语了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会想办法把你带出去的。”沉沉的声音像是一口老钟,余音不断绕在静娴的心头。
静娴没有说话,她不敢去想这句话带来的后果,也不敢想以后的生活,只是任由弘轩心疼的抚摸着她手背浅浅的疤痕。
繁星闪烁,夜凉如水,弘历在养心殿刚刚批完奏折,听着沙沙风声,便推门向外走去。
当值的奴才是机灵的猴精儿,先是上前提醒道:“现下一更天,皇上有何吩咐,不如让奴才通传。”
弘历负手朝着四周望了望,只轻声说:“朕只是想走走。”
“夜里风大,奴才给皇上取件薄衣。”
“不必了,你掌灯跟在朕身后便是。”
明亮的宫灯向四周扩散着晕黄的光,将地上的身影拉的瘦长,原来夜晚的紫禁城是这副模样,黑漆漆的像是一座迷宫,外面的人拼命想进来,里面的人赴死要出去,墙内开花墙外香的幻境,不过掩饰了墙里伊人断情殇的悲悯。他是一代帝王,千秋霸主,但在这样的夜里,也拼命想寻取一份得之坦然的归宿。
长春宫的灯火微弱,那里载着他对亡妻的一切记忆,每月、每天他去长春宫祭奠已经成了习惯,他前方的翊坤宫曾住过那个云般轻柔的女子,他回忆岁月的痕迹时偶尔会想起她,每逢路过那里,只是驻足探望了一下,而离他很近很近的……还有一处宫殿,她曾给过他太多的惊天动地,或悲或喜,离离合合,那里,竟然是他最不敢踏足之处。
他害怕纷乱的思绪再次拉回那张纯真的笑脸,那不惊波澜的容颜对他充满了敷衍,倔强的话语如雷击中了他的每个穴位,他就想让她像旁人一样,可以不坚强,但一定要对他言听计从,可以不聪慧,但一定要温柔过人,可她偏偏就是他的克星,但对她又有着那种对旁人没有的感觉。就这样想着想着,只听见奴才小声提醒了句:“皇上,到永寿宫了。”
弘历轻轻抬头,透过清冷的月光看着高挂的匾额,往事如被清风吹散的书页,哗啦啦的在眼前翻过。他逡巡在门口,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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