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语,轻了又重,重了又轻——“你,是我延陵家之长女,而非南荣一族的狗。”她心里明白,二十年来,他从未予自己半句重话,却在弥留之刻给她遗下了咀嚼不尽的深言。
喜房中,红烛已灭下多盏。尹文衍泽端了油灯靠在案前自己同自己下棋,如此静谧的夜,静得太过诡异,反无了睡意。他身上喜衣已撤,换了往日的常衣,淡青的袖口跃有虎纹。
门前叩廊响彻三声,他淡淡仰了目,却对上不请自来的延陵空。心中思量二三,莫非早这兄妹二人便商量好的,他这块“砧上肉”,是要一家共享。手下胡乱推乱了棋盘,下棋之时,他多不喜他人围观。棋路,往往能显出心路,他还没有大方到让人堂而皇之的窥探自己的心绪。
“呦,一人自个下棋呢,不闷吗?”延陵空收了折扇,摇步而入。
尹文衍泽由案前绕出,几步落至中堂几前,推了盏上去,自己沿着另一端缓缓坐下:“还好。”
“这房还未圆呢…”延陵空打量着目光掠向东厢寝间,然隔了华扇玉屏,倒也探不出什么模样。
尹文衍泽只淡笑不语,微微凝上一口热茶。
“王爷也别太介意,我家这丫头就是人事不知,性子又不大好。再者…全府上下都知道她眼里只那个男眷放不下别人。纵连我这个做哥哥的碰了那小子一下,她都要咬牙切齿个半日才顺下气。日后,您多让让她那后花园私宅的小房。”
“男宠?”尹文衍泽就着热茶反问了声,原道是民间谣传延陵易极宠男眷娈童并非以空穴来风。
“啊。”延陵空笑着应下,别有用心,“王爷倒也不必担心,再如何,总归您是大,他是小。日后但凡有事,找我即可,闲来喝个小酒,下棋论道皆好。”
“世子爷很闲。”尹文衍泽浅浅笑着,并不急着收下来人满盘“善”意。
“是,总是闲。”延陵空张口即是应下,作势一声长叹,“尔后就怕王爷闲过我。”言罢即是要甩袖离去。
恰尹文衍泽猛地抬目,柔光直逼上对方,却是冷声仄寒:“尹文尚即不肯要的女人…交到本王手中,世子爷倒是可以放心了。”
“尹文衍泽。”延陵空收下一副无关己事的浪荡,忽认真了道,“即便她是全天下人都不肯要的女人,对我延陵空而言,也不是能随手相交的。”于他眼中,不是他们不肯要,而是天下凡人要不起。他看得起他,才能忍心交付于其手。
残风一跃,树影斑驳,这易居水阁无人时最凉。
尹文衍泽倚在门前看延陵空步步远去的背影,像极了延陵沛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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