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再落了他鞋面,果真看出那里烧出个黑洞,好在没透着肉色,所以该也未伤及这金贵身子。
尹文衍泽接过她手中的灯盏,才是一笑:“我道你没另提了灯。这房里油灯暗,看书描字是要害了眼睛,才紧着送盏灯来。”说着指了那笼面,“这小东西也是厉害着的,还未入门,便先烧了我。”
延陵易于他身后阖了门,才是随了他入间。他先是立在案前看了几眼她方才写的字,摇头一指,啧啧叹道:“笔法刚劲婉润,兼有隶意。这要是拿到市面上,任买家卖家都猜不出是出自女人之笔。”所谓字性如人,延陵易的字结体宽博,法式缜密周谨。看着平正,实透着险劲之力;点画硬瘦,却是笔笔携着凛然大气,浑不似女人的闺笺雅字。他说着倒也以指蘸了水于案上学着她的锋力笔法仿下几个字,而后又随意抹去,扬着笑意道:“大欧我是练不来,倒像着刻鹄不成尚类鹜了。”
延陵易正以沏茶,温热的水汁蕴出一层层雾气,她端了茶步上去,由案头的书册压下那字帖淡道:“不过是从小描着九成宫醴泉铭练出来的,写不出精骨。”
尹文衍泽吹着茶沫笑了番,心里却似照着明镜,唐人楷书第一的字法,倒也不是随手即能描练出来的。她自幼是受了多少悉心调教,用下多少苦功,只由这笔骨文风便是见下真底。
由案前绕出,端着茶碗回了炕头一侧坐下,掠了眼另侧翻了几页的书册,尹文衍泽笑意更深:“这七侠五义,是也能看走了神?”他这话多半是笑她方才看着书愣神,突兀地骂了出声。
延陵易听明白了他意思,并未回应,只平平淡淡地走上去,坐了另一侧,二人隔着小桌几。她信手翻了书,复又放回了手边书屉,声音轻着:“刚那一声,不是骂王爷。”
“不是骂我,确也吓了我,鞋子都要着了。”尹文衍泽挑着眉毛笑着道,模样极是好看,连盯着他的延陵易都微有些恍惚,好容易才收回了视线。他渐也敛了笑,声音甫一轻下:“你是骂公仪棠…嗯,是个当骂的,干了这等畜牲事。”
延陵易竟不愿提及此事,尤是当着他面谈开了更不自在。言是家丑不外扬,如今在他眼皮底下闹了场,别说延陵家,她的颜面倒也薄了。性子里却又极是别扭,话说到这份上,也不肯软下,自顾自地掐着文绣罗花不言声。
“延陵眉在侧厢房,得空还是去看看罢。”尹文衍泽说着轻拍了她手,知她是个别扭脾气,也知她明明心里怒着却不肯漏了颜色,便也点到为止。而后笑睨着屋间上下,添言道,“这书房用着还顺手吧,我都多少年没有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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