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笑意正浓,目光如水,“夫人也该知道,衍泽不是随便塞个什么女人都愿意娶的。再几般好,也要衍泽看着好才是。我明白说了吧,那郡主,是衍泽心里放不下她,也不会放她。娶了来,莫不是要摆着祭拜?!”
“咳…”延陵易垂守覆睫,头正昏沉,“圣意如此,我不过也是摸着皇上的心意请的。这婚,延陵能请,却退不来。”
“延陵易。”他突得唤她,眼中全无了笑意,却满目认真,“我是心疼你。”
她闻听身子一抖,亦死死撑住,撤了目光,是不知该忘向何处。心处有个洞,不知深浅,却觉这一脚是狠狠踏踩而至,生生的抽痛。多少年了,连自己都不会心疼自己,她还有什么资格要别人心疼。
他知她在想什么,她眸子虽浊,却偶有时候能映出惊慌凄乱的心神。
“不是做戏。”,他紧了她腕子,倾身附她耳后,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着,“记准了。本王——心,疼,你。”
午时,延陵易草草用了几口粥食,复又眠下。
难得是睡得如此沉,连着平日里伺候的贤儿都随着欣慰。
人言心思缜密沉深的人往往不得好眠,延陵便恰是这般,夜越是静,人就越清醒。所以她多在深夜埋头审卷理折,只四五更时小眠片刻,而后便要醒转抖擞精神迎来一天的琐碎繁杂。也只有初八,初八这一日,延陵歇得最是痛快。
由寝榻之后的暗门垂帘伸展而来,便是连着西房沐水池的甬道,甬道约有半截厢房之长,与后寝亦只差三五步,布施巧致,一道两侧立满了各式屏风帷面冲乱了视线。
尹文衍泽久看了这寝榻后间延展而接的奇特构造,正欲称奇,恰见那一处綵川文莲绣屏后有人影溢出,才是明白,那屏后恰隐这那一处由宝阁暖寝圈起的檀屋书阁。
寝室中人未必能一眼寻见书阁之处,然檀阁中的人却能透析室中人音人影。
由檀阁中步出的女子是延陵忠,她先是听了人音,才步出瞧探究竟。见了尹文衍泽,即行了半礼,立身不动。
尹文衍泽几步走上,绕了屏风,如窥见洞中春秋般欣喜道:“这阁子设得有意境。”
“是方便主子夜里阅章写折随意搭建的。昼里主子还是会去易水阁前的书斋子,小檀间便只备夜里用。”忠儿接了话认真解释着,不时让出半个身子,引尹文衍泽入内。
他果真走了几步,这不大的空间,仅数步便也能绕了数圈。檀香木雕镂的太师椅悬着螭兽青鸾,黄花梨木的案桌足有两臂长,堆满了列册文印,俱是一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