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层层阙楼高飞入云,宫灯齐亮,夜如昼。
郢夏二国之团圆大宴便是于含元主殿,虽是托皇室公主归省团聚之名,然以最炫赫的宫殿召迎异邦,却也是亘古未有。
延陵易一手托着夜明杯,目光越过大殿中绸绫莺飞的重重舞姬,故作不经意地打量起正殿之上携着长晋公主笑歪在龙椅一侧的圣云帝,于此之夜,他仅似个老父亲,拉着经年不归的女儿絮叨往事。长晋公主虽是多年前的旧容样,身子却微有丰腴,其眉间眸里隐着阔达显远的明朗,该是因大夏国天高地广之故。她此时观望着她,竟也瞧不出半点郢国女子的婉柔娴色。微微上挑的英眉,乌黑浓密的厚重垂髻,以及月酮色的肌肤,她眼前似乎浮出了夏地女子的丹青,年少时曾在父亲书间偷瞥了两眼,犹是记得,那里的女子透着逼人的英气。
正殿首位的西侧龙位之上,稳坐着夏国皇帝崇毅。夏据西,恰坐西位,郢守东,东位正座,如此安置位列坐序,最是适意。夏帝崇毅生着一张这天下难得的尊绰容颜,由眉至唇,端正刚硬,大有帝王之气。细而长的眼似鹰,灵光乍现时漏着西处游牧民族特有的警备与敏锐。表言行迹中虽刻意透露出文人儒气,仍是会在细微的小动作中掩饰不下周身洌人的凛气。
延陵易持杯的手与视线相平,正是挡住自己随意探看的目光。听说那大夏的幼童,是饮着生血壮体,杀戮,于他们而言不是什么避讳之事。他们嗜血,他们残暴,他们只双眸一醺,即是在想着如何要对方死。此时,他恰巧挪杯,一指揩去唇角余汁,目光穿过众人,直射入下殿众座。一双鹰眸,犀利地扫过众人,而后驻下,微醺!
延陵易由着他的视线一并望去,惊见他目光落了尹文衍泽之上。对座间持杯浅酌的尹文衍泽似醉而未醉,摇着杯中浆液,于崇毅瞩目的瞬间,勾起一抹冷笑,而后举杯相对,沉沉抬了眸,四目相迎。
一个毫不动颜色,一个平静如古水。
一个眸中有杀机,一个眸中含讽意。
良久之后,二人齐齐溢出笑色,然那笑却着实古怪了些。
延陵易狐疑地垂下眸,作势饮酒,小拇指染了湿,极寒。
殿前一袭歌舞退下,又一番伶人漫步而上,位于首端的恰是五皇爷的妾室棠卿。她出身舞坊,曾于宫中掌管乐仪,她的金鼓舞最是技艺超群,每每有使臣筵宴,圣元帝必会嘱命她以舞助兴,纵是她由五皇爷收了妾做了皇家的媳妇亦是如此。
“卿卿,本王亲自为你奏乐。”五皇爷见得佳人于正殿之上夺了万千瞩目,不由得笑颜逐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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