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亮,他二人昏重的影子洒向殿后。
延陵易欲再跪念安,只尹文尚即冷声越过众人,落了她额顶:“甭跪了,殿外都是冻了一夜,这一双腿还要不要了?!”他说着淡淡睨了她眼,见她面有倦怠,双膝隐发着颤,复又添了句,“看座。”
延陵易身子微怔,平声言了谢,便也入座。
殿首正皱了眉翻题册的尹文衍泽亦由之抬了眼,目光飘掠上,复又黯黯垂下,予身侧伺候的公公使了眼色:“递盏热茶。”
尹文尚即一手铺开满案的题本,八簿八种颜色。他是选了半夜,此时正看得双目发胀,一手紧着眼眉,另摇了本红印题册出声:“这红簿子的选题,是哪个拟下的。”
延陵易就言望去,手边刚接上来的茶盏来不及放便是应:“红簿上的列题,是臣选拟的。”
尹文尚即收了视线,即是递给一侧的尹文衍泽:“老七,你看看如何。”
尹文衍泽微愣,出手接过,只开卷匆匆一略,便蹙了额眉,以淡淡询问的口气:“这第二场策论是经论,然你这几句并非出自《四书》《五经》。”
“是出自宋吕本中撰《官箴》。”延陵易倒也淡定,纵是选偏了题,也径自而答,“臣以为经论不当以拘泥一本。自古而来九经立于学官,并用以取士,乡试会试以此援引作题,皆是大同小异。若想出仕为官,只背了一肚子九经便可,博览群书又当何用?”
尹文衍泽凝了她半刻,一指搭在题卷上轻叩了数下,沉声应:“你的意思我明白。只…这题出僻偏,倒难为了他们。”
“不难为,便不是殿试;受不得难为,便做不来天子门生。”延陵易未抬眸,只一言便要其缄口无言。
尹文衍泽由她噎住,一手端着题本浅笑不止。
尹文尚即目光直直掠过二人,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借着延陵易的话便是言下去:“这话倒也有理,不受点难为,太顺当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暂且选下这题了。”
经论题目方拟选毕,与正殿相连的隐门由里侧推开,恰是方才传旨的公公,双手正托着缎面金织的印匣,匣上坠着双面锁。那公公满面沉色迎上,见过殿首的东宫与亲王,未跪,只身子一躬,请言:“皇上遣奴才将今科殿试时务策论的题目亲自递承予太子殿下。旨东宫与昱瑾王代为入考坐审。”
声方落,引了侧殿众人暗自探望,目光皆是锁定了那一方印匣不动半晌。纵连瞌睡过去的老臣亦醒了盹,一时极为清醒。延陵易轻抬了眸微微一瞥,随即又垂目默然不动。
尹文尚即由殿首走下台阶,接过公公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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