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漫长,但落入周身尽是黑暗的寂寞中,每一刻都是煎熬。宁嬷嬷常来看我,每一次都端来好喝的汤药,甜甜的月梨香,有姐姐的味道。我开始迷恋起那个味道,进而依赖那一日一碗的甜汤。温暖甘甜的汤汁顺着喉咙滑过,安宁的满足油然而升,便像姐姐在身边一般。那个女人时而很温柔,见我饮得畅快,便笑着揽我入怀,凉凉的手指滑过我的眼,不同于姐姐的轻柔,却是隐隐的刺痛。她说,乖孩子。惨败的笑散在唇边,这天下还能有比我更乖的孩子吗,不予任何抵抗的喝下那一日一碗的毒药。
那汤,我用了一百一十日,直到姐姐回到我身边。然我的生命也不过再一个十年了。我庆幸她未让我等得太久,再一个十年我会用完整的生命陪伴她。
她跪在我身前,用硕大的斗笠罩住我瘦如柴骨的身躯,这一次,她坚定地握紧我的手,死也要带我离开。
她说她会带我去这世上最繁华的宫都,那里有无尽奢美的景致。她说我们以后生活的地方如同仙境般,不可比拟的绰贵。她说那里居住的人都好骄傲,她说我们日后要小心翼翼的活着,不可有差错。
她说了许多许多,我只轻轻地笑,轻轻握紧她的手,其实。。。。。哪里都不重要。有你便好。
其实。。。。。如若她还能记起夏宫琉璃瓦金银错的高阔台阁,记得飞插入云的玉砌檐壁,便不会饮羡延陵王府的华丽。夏宫的繁华,是连郢宫都不及。
延陵府于我们,不过是从一座牢笼,逃到另一个。
入府后的她,面上笑容越发疏离,即便是在我身边,亦会愣愣的出神。一夜之间,她似乎得到了家人,慈蔼的父亲,贤惠的母亲,兄妹更是齐全,然她竟是更寂寞,前所未有的空虚。漫长的昏夜中,她搂着我簌簌发抖,再由噩梦惊醒。一次又一次,我听见她哭了又笑,笑了又哭。便是在那个时候,我越发的想活下去,至少要活着陪她寂寞。偌大的天下,我不能丢她一人独守。
十年,她为我倾尽了心血。每一月换血的初八,是我唯一不能见她的日子。由死入生的疼痛我能忍受,因知道她定是卧在另一间冷房坚忍着由生入死的艰辛。她瞒我,我亦肯在她面前装作一个傻瓜。我如此自私,我不想死,只想能多留一刻也好,默然接受她予给的生命是我一生中最残忍的抉择。
能看到她大婚,是我最大的庆幸,我更庆幸,那个立在她身侧的人,是他。
初以为是机缘巧合,姻缘之线一牵便是十年。而后才是知道,不过是一场无望绝然的等待。所幸,结果还不遭,不论以什么方式,他们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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