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们铁色冷盔滑成珠玉无声落下。
“再去东宫传个口信,接夫人回来。”冷雨散去尹文衍泽的声音,无人敢应。
风,摆起宽大的衣袖。透着雨雾,他的身子在颤,苍白的双唇张了又阖,努力喘息,平复下心绪。
“王爷,夫人不会回来了。”姜元钏贴在朱色漆门后,紧紧攥着袖口,目是红肿的。她身后是渐渐步上的姜夫人,这一去,生也好,死,也罢。无论如何,她会来送他一程。
月白的梨花裙荡在风里,她的步子极轻,她为他撑起一把伞,却扫不尽他满眼阴霾。
“我不信。”他轻吸了口气,低声咳着。
自袖中抖出那凤簪置在他手中,姜夫人极尽残忍地笑:“我也不想信。只她说了,就不得不信。”
那一日清晨,她跪在自己身前,交出这一枚簪,道出一个真相。
再后再无言,她甚以惊得说不出一个字。
唯有那清脆的一掌,震在耳旁,她只给了她一掴,再没有其他。
一切美好,戛然而止,俱是苍白锋恐惧。
那一掴之后,她们之间都无比清醒,情分便是如此断了。
她至今仍记得那女人坚定的目光,在她言出真相前,便已决心如此。她可以选择欺瞒,但凡她不说,没有人会知道曹嬷妈如何亡逝。她应当带着那个秘密与他离开,而后一世谨守那几个字。他们会携手老去,彼此眼中都写满了对爱情的忠诚,然后再死去,将所有不能说的能说的秘密守入坟墓。她不是最擅长忍耐吗?只不过是几个字,咬牙紧住便是天长地久。
尹文衍泽摇头,满目荒夷,他至今还未等到她一个字,不过是姜夫人的代言。他是要亲口听她说,才会信。凤簪含着红玉血珠,似金凤啼血,沁着清冷,阖紧于手中,凄艳的血渗出指缝,蜿蜒转下。
逃不开的,到底是真相,还是命运。
姜夫人迟疑地拥紧他,瞬时泪如雨下,扎进他胸口的冷刃,如今便疼在她心底,清晰的疼痛撕裂她强行支撑的一丝意志。
她有多少年没有抱过他了。十年,或以二十年。他出生那一日,她便是将他裹在怀中,婴孩的温度,暖过她心口最软的地方。他是属于自己的生命,延着自己的血脉,她如此爱他,如此小心翼翼地爱着他。
便是这一座危机四伏的皇家别院,让自己爱得如此艰难,逼得一步退过一步。
鲜活的欲望和无止境的权力充斥在本已无比美好的天伦亲情之间。
她渐渐忘却,渐渐放弃。
先是放弃去爱自己的丈夫,再是强行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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