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是选择了在这一场与自己无关的厮杀中浇洒年轻的热血,他的人生不应是这样,他当做回延陵府的娇少爷,洒意红尘,拥着常人饮羡的富足享一世安然。
“夫人,京畿营军包围了延陵府,臣之妻母如今身在人手,臣再请夫人允臣出兵。”
圣元帝竟以挟持澹台夫人,果真是他们卑劣一分,他便能卑劣十分。论说手腕,终不过尔尔,他们与他未能分出高明与低劣,均是乌合之众。愤恼的与焰冲斥在心头,他若敢动澹台夫人一根毫毛,她必能覆灭他全族,他之子嗣孙儿,定当一个不留。她从不惧拿人命同他赌,只怕他赌不起!
“延陵将军。”她摇了摇头,连叹息都无力,便只得生硬地笑,“定要生擒圣元帝。”
闻声延陵空仰了目,深瞳一丝丝凝紧她失了光泽的双目,笑意迎着晚风展露,只可惜她看不见。
“我绝不会逊于他们。
延陵空亦可以为你死,只你记得便好。”他微笑着脱口,待她唇角僵硬的弯度寸寸抿直时,起步转身,右腰佩戴的饮血剑闪熠着寒光,冷声号令城阶上十位将士留此据守后方,城下数千死士已目光逼咄地迎上,一声鞭落,长剑层层离鞘。
“答应我,不准死。”寂静的声音由身后飘来,后脊僵了一僵,终还是几步迈下城阶,右手握紧,这一握,是他对她的诺。
一诺而半天下,一诺而无死生。
她便立在城墙之楼,目送着尹文尚即的军队杀出战海,又送走延陵空,火光接天,阵列森然。昔日煌煌威盛的城门坚不可摧,已再难阻挡噩梦降临。卫守边痿凯旋而归的御道,如今只剩血色浇漓横尸惨陈。这条曾经标榜为王朝尊严的大道,是在用年轻的鲜血书写它最后的忠诚。
身后忽传来急促的脚步与猝然不及的厮杀声,死亡往往会在毫无预警中悄然步至,便如同此刻。周身围守着延陵空最后留下的将士,城楼前,尹文尚即部署的侍卫已投入奋杀中,只那持着血淋单刀驰骋而来的一人,足以抵挡数十位死士。他的刀,是血染银光,一起一落间,方才伫立的身影渐渐倒下。
她转过身,迷离地望向那团恍惚,有红色,有银光,而后猩红侵了满目,越来越多的将士尚来不及呻吟便怆然倒地。死亡于来人愈发逼近的脚步中迎靠向她,肆意的冷风拂乱她的发,刮痛面颊。
她身侧最近的那位将士已然抽剑,挡身护在她之前。
周身兀然静谧时,她问他:“我们还有几人活着?”
那侍卫一僵,言声寂静:“还有一人。”浓重的西南口音,他想必是新招的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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