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若是劝在别人身上,怕是此时已经心灰意冷偃旗息鼓了,可放在郝大力那火炭一般的脾气上头,却不啻于是往烧红的铁锅里浇上一瓢油,顿时就炸开了锅,我只听得门外咳嗽声愈发严重,声声如擂在鼓上,显是有满腔的怒气蓄势待发,眼见着,就要如火山般喷薄而出了!
眼见事件一触即发,我不由偷眼观瞧,眼前的左连城似乎全然没有理会到事态的发展,依旧背负着双手,嘴角含着一丝怒气,眉间却仍凝着一抹春情的,看着我,又仿佛是在看着门,一双眸子时而镇静安详,时而风流婉转,一会儿像是个残酷无情的草莽贼寇,一会儿又成了个逐香买笑的浪荡子,一会儿是人,一会儿是鬼,在聚耀灯铮亮惨白的光芒之下,愈发见的高深莫测,变幻无常,比起当日避暑山庄前察斯切朗的满身杀气,废巷残垣中病无常的满手血腥,此人此刻带给我的感觉,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冰冷……
人都说女子善变,朝可成云暮可为雨,寻常捉摸不得,其实他们那里晓得,男人的心机城府,才是真正的阴森难测,竟仿佛是小池潭水,表面风平浪静一派安详,实则暗流湍急水草丛生,稍有不慎一旦失足,顷刻间便已夺人性命,杀人于无形无迹了……
只不过,这湾深不见底的潭水其中,究竟暗揣着一份怎样的打算呢,他这般煞费苦心,不惜以情杀人,又究竟是想我在这场党争内讧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满心一时又是厌恶又是恐慌,身不由己的被他扯着,一步带在门前,只见他这边松开了手,极轻松极潇洒的一掸衣角,扭脸冲我一笑,随即便一步上前握住门把,只听“哐当”一声,将门户一把大开了!
一阵冷风平地卷起,聚集在门外的人群也被惊了一惊,不由纷纷退后了一步,此时只见左连城一步迈过门槛,在人群中站定下来,环顾左右,面上早已隐去笑意,只留下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孔,冲在场众人微微抱了抱拳,声音虽不缓不急,语气却威严而不可置疑:“各位长辈深夜到访,连城这里有礼了……”
听他这般语气,人群越发安静,众人心中皆是倒吸着一口冷气:“众位叔叔伯伯看连城年青,唯恐在言行上有个什么一差二驰,所以平日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