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站了起来,准备洗漱。
我知道他不在乎这些,他只是心疼我跟着那些人说不得一句真心话的不自在,他知道我喜欢无拘无束,便不想束缚着我。但是,出淤泥而不染,洁身自好该还是不难的吧?看着他一径忙碌的背影,也掀开被子,拿过床边的长袄披上,坐在梳妆台前,一手直颐,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很好。”
颀长的身形顿了顿,他回过身来,用手捧着我的脸,在我的唇上摩挲。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很快停了下来,随即,他眼中光芒闪烁了几分,道:“如果不喜欢就找借口回来。我不希望你委屈,我不希望嫁给我会给你带来这些,知道吗?”
细细地凝视着眼前这张有着坚毅线条却时而温和笑着的脸容,手指下意识地轻点上去,突然起了玩笑之心,便故作不悦道:“你每天都来公主府,怕是我的名节全都被毁了吧?”
他愣了愣,转而笑了,道:“所以我绝对负责到底!”
面对他的坚定,我有些无奈。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这般的反应,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心中低叹一声,抬头看了看紧闭的窗户,似乎已经有了微弱的光透了进来,于是伸手推了推他:“你该走了。”
“退朝以后,我会去找你。”
留下这话,他便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其实,我知道,在公主府,知晓他每天都来的除了我和七七,那便只有锦安了,这又何来的毁我名节之说呢?但犹记得,我曾两次对另一个人信誓旦旦地说:我是皇甫逍的女人……
晃了晃脑袋,将那些烦杂赶出脑海。这时,婢女们已经来到门前敲门,我轻轻打开门,开始一系列冗杂的仪式般的举动——沐浴,换衣,梳妆。
身上一袭水蓝色的无袖对襟长袄,内着白色云锦长裙,外披乳色绒料披风;头上一只款式精致做工精细的白玉簪子,与手上一次戴在外面的白玉镯子相映生辉,浅描粉黛,轻施脂粉,再看向镜中的那女子,仿若不认识了一般。为我打扮的婢女低声惊呼:“郡主真如天仙一般……”
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走了出去。
院外的地上,无论什么都染上了厚厚一层白色,乍看之下,本以为是薄薄的积雪,还来不及兴奋,便意识到,那是白霜而非雪。已经十一月了,皇城还是吝于降雪!
坐上宫里特地派来的华丽鸾轿,我的心一下子也提到了高处。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