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云朵,越积越沉,风再强烈,也无法吹散。
苍北殷就坐在另一边车辕上,他此时的心,也被寒风淘空了,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
恶魔。
他想起了谢一龙对龙玉的评价,到了现在,苍北殷隐隐地感觉到恶魔的含义,并不是他以前所理解的那样,只是心狠手辣,满手血腥而已。真正的恶魔,就是在他对着你笑的时候,你也心有余悸,坐卧不宁。
龙玉,就像是一泓水,静谧幽寒,站在水边,感受着丝丝彻骨的寒气,没有涉入水中,就无法知晓水的深浅,可是一旦涉入,就有灭顶之灾,纵然有了感觉,再也不能够溢于言表。
细微的雪霰,飘飘洒洒,沸沸扬扬,沾到脸上、发上,带着湿润的清凉,苍北殷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让细碎的雪霰落到自己的脸上,看着阴云黯淡的天色,没有边界的灰蒙,心里也有些怅然。
这个时辰,铁马庄上的人应该吃晚饭了,他们这一趟,已经无法按时赶回去。
路,到了分岔口,一条是通向铁马庄,另一条通向孤岭头。
雪恨鸥曾经求过他一件事情,大约那也是雪恨鸥一辈子唯一有求于人,她不想和父亲葬在一起,所以她求苍北殷,如果可以的话,将小章的骸骨起出来,把她的尸骨焚化,和小章的骨灰混在一起,埋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落魂崖一战后,苍北殷就随着辛无泪回了铁马庄,他把雪恨鸥和小章的骨灰埋在孤岭头,因为离得近些,到了清明中元的时候,可以添添新土,焚几张纸钱。
他这次是无意间获得几日的自由,春节一过,仍然要回到那个地狱一样的采石场,在离开村庄的时候,看着庄户人家门扉上贴着的对联和福字,他才【炫】恍【书】然【网】,今天就是除夕。
等等。
苍北殷忽然叫龙玉停车,龙玉勒住了丝缰,转头看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迟楞了一下,苍北殷才道:“我们已经不能按时到达了,我,我想去看一个老朋友。”
他尽量将口气放得平和些,因为是有求于人。
龙玉已然面无表情:“故人?”
故人?
听到这个词儿,苍北殷心中的怅然更重,点头:“是,故人,一个亡故了的人。”
那一瞬间,在龙玉的眼眸中,竟然带着几分暖意,一转马头,车子就向孤岭头的方向跑去。
恶魔?
也是个善解人意的恶魔吧。
他以为龙玉断然回绝,或者根本不理会他的要求,毕竟,这是一个不情之请。按照铁马庄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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