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没有半分血色。大部分没有血色的脸应该是苍白的,可她的脸,却是深浅不一的青灰,宛若一个刚刚从棺椁里边爬出来的死人。
而且,这张青灰的死人脸上满是皱纹。
一只放了很久的橘子,这张脸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只没有了水分也没有颜色的被风干的橘子。
她不丑,只是看上去很老。
很坦然地爬起来,轻轻掸着身上的雪,铁仇宗非常客气地抱拳:“姑娘找谁?”
姑娘两个字很普通,只不过对这个女子来说,好像有点儿讽刺。
尽管铁仇宗说得很自然,而且真的没有一丝一毫轻蔑或者奚落的成分,可是听到那个女子的耳中,却是即不受用,她翻了一下白眼儿:“你是瞎子?”
这张脸已经老得够瞧了,忽然挤弄出这般表情,更加令人心里发冷。
铁仇宗倒是很能担待女子的不屑和轻慢:“我是刚到这里,很多事情还不明白,有得罪唐突之处,请姑娘见谅。”
按说铁仇宗已经够客气了,可是那个女子却半分不理会,反而瞪着眼睛,瞪得眼珠儿都要努出眼眶来:“不会说话就少放屁,谁还当你是哑巴?莫容临呢?叫他给老子滚出来!”
女子的声音还不算太难听,就是有些沙哑,此时扯着嗓子叫喊,说到老子的时候,还叉着腰,跺着脚,铁仇宗就是再好的涵养,也不免为这个别样的女子而绝倒。
难怪莫容临会躲她,看样子是个就难缠的人物。
夕照园,本是雕梁画栋,银装素裹,一派神仙洞府的幽清富丽,在女子鬼叫样的嘶吼之下,变得萧瑟起来,连疏落的枝条都随之瑟瑟发抖。
叫了半晌,并没有人肯回应,女子一点儿也不泄气,冲着铁仇宗呲牙一笑:“哎,你有名儿没有?”
铁仇宗点点头,目光避开那女子咧开的青紫色嘴唇中,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依旧叉着腰,那女子笑嘻嘻地:“呀,那你叫个啥子?”
铁仇宗依旧客气地抱拳:“在下任怀雪。”
噗嗤,那个女子听了之后,乐得前仰后合,用手点指着铁仇宗:“哈哈,你叫个啥子呦不好,任怀雪,干嘛不叫人怀孕呢,哈哈……”
脸色,一点点儿凝重起来,别人怎么嘲讽他,他并不在意,可是她不应该嘲笑这个名字,这及其简单的三个字里边,有着对雪初禅刻骨的思念和无法释怀的歉意。
可是那个女子并没有适可而止,反而走过来:“莫容临呢?”
摇摇头,铁仇宗沉默着,不再吭声。
那女子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