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雪,暖烘烘的冰人。绍慵窥着他面色,不由得带着几分小心试探,“是不是孟玉想起来后悔了?”
董墨却摇头,“大概是与罗田意见相悖所以才耽搁了。罗田有些怕事,却无主意,最后也只好听从孟玉的话。耐心等一等,孟玉既然签了那些契,就是想清楚了,不会轻易反悔。”
绍慵点头附和,倏地默了下来,他忙执壶为董墨筛酒,董墨这才抬起脸来,勉强带上些温和颜色,“噢、绍大人不必客气,请随意用饭。”
“大人客气。”绍慵坐定下来笑了笑,“大人难得在外头设席请客,卑职荣幸之至啊。”
董墨也随之没奈何地一笑,“外头清静,家里反倒闹腾起来。”
绍慵胸中雪亮,看来是为家务烦心,便在旁陪着饮酒。
董墨话不多,两个男人议定公务,也没什么好闲扯的,不好叫人在这里干坐着,过半个时辰就散了席。走到街上来,游人如蚁,在闷燥的太阳底下缓缓流动着。
他心里是想着要回家去,又只怕回去撞上梦迢还在生气。虽然知道梦迢不是冲他,但两个人话赶话的气顶在一处,平白的闹个红脸,倒没意思。因此跻身人群,叫小厮在后头驱车跟着,他自己顶着烈日沿街散闷。
擦身过去一辆马车,驾车的小厮将帘子轻掀起来,扭头朝车内道:“那不是董大人嚜,老爷要不要下去打个招呼?”
孟玉睁眼向外一瞅,见董墨挨着那些铺子漫无目的行走,尽管行如流水止如松,却仍能从他岑寂的眼底看出些寡淡的烦愁。
看来是给梦迢怄着了,致其有家不能归。孟玉于此道上很有经验,梦迢那个性情,坏起来与她娘妹子一个样,什么难听说什么,简直字如钢刀。
没想到她对董墨也是一个样的。他心里有些痛快,依旧阖上眼,“不去了,径直归家。”
孟玉这厢是刚由罗田府上出来,正如董墨猜测,罗田在出盐的事情上三番犹豫,董墨才查了账,户部虽无消息下来,到底也算顶风作案。却又不忍白放着银子不赚,因此找孟玉商议了几番。
他自犹豫不决,孟玉这头只有一句话:“董墨真查出了什么,不干也是个死,干也是死。要是他没查出来,咱们损失了一笔银子事小,失信于人事大,往后谁还跟咱们做生意?”
罗田踟蹰着想他这话,这日总算定下了主意,邀他商榷出盐之事。然而孟玉一出罗府,面上不见神采,反而有些挫败。
此番出盐等同于授人以柄,他很清楚,这大概是董墨做的局,或许是条死路。但他只能赌一回,也许还能在死路上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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