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并坐车内,梦迢空举着个饼一口不吃,心里鹘突不定。董墨把饼塞进她嘴里,玩笑说:“丑媳妇终要见公婆,怕是来不及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她不过在这里住一个来月就走,又不是要同咱们过一辈子,你当她是个寻常的客人看待就得。”
梦迢没心情同他玩笑,摸出一柄小镜来,一路上复照几回。到码头上,赶上时近中秋,旅人繁多,来往拥簇,好不热闹。二人只在车内等候,午时初刻方见二小姐包的船。梦迢忙整云掠鬓下车,问了斜春几回穿戴如何,仍不放心。
比及船靠了岸,先见管家指挥着一班小厮搬抬东西下船,上前来与董墨作揖拜礼,引着董墨等人上前等候。
片刻二小姐的丈夫先下船,迎来与董墨见礼,“三舅兄,好些时候不见了,有三四年的光景了吧?早听说你被点了巡抚,今留滞济南,我们正好扶灵回开封,便由此转道回京。”
董墨还礼答对,“令尊仙逝,因公未能吊唁,万望恕罪。”
二小姐的丈夫姓邝,字秋生。梦迢在后头暗窥,见其三十上下的年纪,高高瘦瘦的身材,穿着牙白素服,束着髻,戴着一撇孝额,面不留须,眉目隽秀,器宇清雅。与济南那般顽劣的世家子弟相较,天子脚下的公子,自有一股精致的贵气。梦迢不由在心里咂舌,伸长了脖子在船上寻二小姐的身姿。
不时见几个仆妇由甲板上拥着一女人下船来,亦穿素服,鸦堆的髻发间簪一朵小小的白绢花,扎着素额巾。
那一撇白下头,是偏长的杏眼,不失青春之韵,也不失花信妩媚,一双长眉细细地斜扫入鬓,显得淡淡微笑的面庞有些云淡风轻的神色。这一点倒是同董墨有几分像。因由下走来,她的眼睛便朝下微睨着,码头上的人,就只不过是她脚下的水,梦迢也只不过是她冷艳目中的沧海一粟,她甚至没能及时地瞧见她。
梦迢也算得驰骋风月,被过往的男人捧得如星如月。今日却在如此天然高贵的凤仪面前,蓦然跌为尘埃。还隔得老远,她就不由得把头微低下去,不敢再轻易抬起来。
直到斜春用胳膊肘将她点一点,“姑娘,叫你呢,快去拜见。”
迎面一望,董墨在前头回身,向她招了招手。梦迢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去。董墨向她引荐,“这是二姐姐,这是二姐夫。”
梦迢忙道了万福,跟着喊了“二姐姐二姐夫”。他二姐也福身回礼,说道:“梦姑娘好。还是称呼我二姑娘吧,家里都是这样叫。或是叫我的名字也没什么,我叫董蔻痕。”
蔻痕面上始终带着有礼又疏离的微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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