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在她后颈的呼吸像是一阵风,倏然间吹出梦迢一泡热泪。这一段忙得倒是难得痛痛快快哭一场,窝在他怀里,哭也哭得莫名的放心。董墨没有劝她,由得她哭,只将她沾在泪水里零散的碎发掠到耳后,一再把她抱紧。
渐渐的,梦迢把眼睛哭沉,竟然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难得踏实,醒来云开天霁,阳光杲杲在窗。洗漱后斜春便领着丫头打点各自的细软,多的东西因为要去河北,早收拾在那里,都由董墨带着上路。梦迢这头只带些自身的细软银钱,另带两个丫头与斜春男人并几个小厮。
唯独那猫儿不大好办。梦迢舍不得,将它抱在腿上,心想要带它同去无锡。董墨那头正吩咐斜春男人打点无锡事宜,回头看见梦迢一身白衫白裙坐在榻上抚着猫儿,腿上窝着白猫,竟像是猫儿的化身。
他走过来,拧起猫儿,“小影子跟着我,做个人质,以免你到了无锡就不回到我身边来了。”
梦迢给他说得一阵心虚,抬眼嗔他,“一只猫就妄想胁迫了我?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些。”
“这可不是一般的猫,这是你的原身。原身在我手里握着,那精魄化的人形能飞到哪里去?”说着扭头吩咐斜春男人,“去请木匠打个上好的笼子,要大,要舒服,这两日就要打好。”
斜春男人应着,将梦迢望一眼,笑着回董墨,“爷尽管放心,小的怎么陪着姑娘去,还怎么陪着姑娘到广平府,绝不叫姑娘少根头发丝。”
董墨放下猫斜睨梦迢,“你们可要留心,姑娘可是憋着坏要跑的。”
“谁憋着要跑了!”梦迢立起身来,噘着嘴不认账,惝恍里荡着甜蜜。
正说着,听见丫头说蔻痕与秋生来辞行。梦迢与董墨到外间相应。寒暄几句后,蔻痕拉着梦迢单独进了卧房说话。
梦迢脸上冷冷的,请她榻上坐,抢白道:“二小姐不用再想法子劝我了,你说的话我都记在心头的,一句也没忘。你也容我想想,想清楚了,我就在无锡安顿下来,从此不再见章平。”
蔻痕听后,略微放心,反说:“梦姑娘误会了,我不是要讲这个,我是想劝你节哀。出了这样的事,我听见心里也很不好……”
“二小姐就不要虚客气了。”梦迢扭转脸来,一霎回魂,成了从前的梦迢,两柄尖刀挂在唇角,“你我之间,再没什么好客气的。或许你是个惯常讲客套的人,我梦迢却不是。我嚜,市井陋妇,坑蒙拐骗,做派不正,虽然侥幸读过几本书,也上不得高台面。但是世上既有你这样的千金小姐,也多得是我这样的粗人,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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