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
“那他们又是为谁的私欲而死呢?”长歌海月反问。
我登时说不出话来。
要说私欲,谁又能拍着胸脯坦坦荡荡掷地有声地保证自己无私心呢。长歌海月不也是如此,如果他不是想要复明,他也完全可以不答应我们的条件,自然他的将士也不用赴死。
这本身就是一个无解的题。我一般不大思考这种涉及尊严啊人性啊之类的严肃而又深沉的问题,所以我很快就把这种念头甩出脑海。
前方不断有战报传来,有时是我们略胜一筹,有时是商陆棋高一着,双方一时相持不下,战场胶着。
长歌海月皱着眉头,一指横于唇间摩挲,若有所思地闭着眼睛。
我一看到他那副样子就觉得心里恶寒——他一定在酝酿那一肚子坏水了。有时候人真是很奇妙的东西,譬如商陆,那厮也是一心机深沉的主,但我就完全不怵他,反而觉得他既闷骚又孟浪,既禁欲又奔放;可长歌海月一做出这种样子来,我登时就觉得他一定在心里算计我。
于是我不动声色地挪了几步远,继续观望。
我以为,这一场与商陆的恶战并不会那么快结束。商陆是商敬之最后的王牌,哪怕整个皇朝崩倒,独他一个也能扛着再撑几天,可当我听到战场上的厮杀兵器声渐渐弱下去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长歌海月的通勤兵从远处跑来,满面的喜色:“主上!赢了!我们赢了!”
我猛然转过头,心里狠狠一颤,竟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是喜或是忧?似乎哪一种表情都不适合我,就像夹在黑与白之间的灰色地带,我脸上的表情与我的心一样扭曲。
长歌海月眉眼弯弯,看似良善,说出的话却残酷:“那可真是美妙。”
我冲过去,揪住那通勤兵:“商陆呢?!他们的主帅呢?!”
他大概以为我要和他一同分享这捷报的喜悦,眉飞色舞道:“往滩涂那边去了,死了!”
猛的一个大浪拍起岸边巨石,水花飞溅。
我有一瞬间的思维停滞,像忽然卡住的什么破旧木偶。
“公主,恭喜公主!我云氏皇朝成就此番大业,公主光复门楣,开国之举,实值普天同庆!”
金需胜不知什么时候登上甲板,声如洪钟,那个庆字还在风中回荡。
庆什么?怎么庆?我很茫然,我有一种感觉,好像身体已是不属于我,真正的我早脱离了肉身飞升于外,俯视着这具只靠残留的血管与脉动维持的。
我步伐僵硬声音嘶哑,问金需胜:“他们说商陆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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