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忽然又道:“何况,能让当年名传天下的永平郡王倾心十载的人,又怎是那些宫里人可比的。”我暮地一惊,他却再没看我,闭上眼,过了许久,也没再出声。
我呆坐在床边,也不知他是沉睡过去,亦或是不愿再说话,终是开口道:“时过境迁,天下已再没有什么永平郡王了。”
说完,才起身吹熄灯烛,替他盖上了锦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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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昌宗如今一句话,可算是半个圣旨。
自随李隆基搬出宫后,我就没再入宫,这一日晨起竟然就开始下雨,雨势还是越来越大,倘若是平常,我定是在屋中呆着不肯出去,可既是定了今日,即便下了冰也要去,绝无它法。
入奉宸府时,皇祖母还未到,倒是张氏两兄弟被众人众星拱月一般,在其中很是得意。我刚才落座,就有个碧青色的身影闪过来:“永安。”
是婉儿。
我刚才对她笑,她就扣住我的腕子,对李隆基道:“人我带走了,无妨吧?临淄郡王?”李隆基哭笑不得,连连拱手:“婉儿姑娘要带的人,本王怎敢留。”婉儿嗤嗤地笑着,低声道:“其实郡王的胆子,似乎比天大呢。”李隆基倒不大在意,亦是低声道:“婉儿姑娘的胆子,也似乎有些骇人,天子的心头好,也敢妄自动了念头?”
我听着婉儿的前半句,琢磨不出意思,可李隆基的话,却极为明显……心底不禁蒙了层凉意,不动声地看了眼婉儿,她是默了一默,攥紧我的腕子:“告退了,郡王。” 话音未落,已拉着我急往外走。
雷雨阵阵,终是阻了她的脚步,她停下来,看着檐上落下的雨帘。
我亦没出声,此事严重,纵再有心思也不敢妄自开口。
默了片刻,我才开口道:“相见我的,是姐姐吧?”她没有反驳,只牵着我入了偏殿,让我坐下后,才道:“也是,也不是。”我不解,她又道:“你忘了,那日在洛阳城中你化解过一场干戈?”
我这才恍然,先前没记起,是因为那场干戈,我其实只为了姚元崇,而不是那个飞扬跋扈的洛阳令。没想到传入有心人耳中,却成了别的目的。如此也好,张昌宗是太平姑姑的人,婉儿的心思,还有那深不可测的太平公主,能对此时如此理解,只有好,没有坏。
大殿内传来阵阵欢笑祝酒,这里却格外安静。
“永安,”婉儿细看我,“你不过双十年华,尚算是最好的年纪,为何眼神却像是当初心灰意冷的我?”我笑,随口敷衍:“是昨夜没睡好。”她明白我不愿深说,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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