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林似霰。屋内灯火通明,却是悄无人声。太白湖石堆成的假山之上,有一人影,横笛就唇,就有一缕清越的笛声,在这万籁俱静的夜里响起。
笛声渐起低沉,犹如冰泉呜咽,细微处百转千回;渐转高昂,极致处竟有金戈杀伐之声,听之凛然生畏。
柳绿立于假山之下,似已听得痴了。两行清泪顺着白玉般的脸颊慢慢流下。
身后忽有脚步传来,忙举袖拭泪。转身一看,竟是大小姐王琅孤身而来;
王琅身着低领蓝衣紫裤,底边均镶黑色绣花栏干,袖口镶白底全彩绣牡,披云肩垂流苏,束发玉冠上镶南海明珠。踏月缓行,煜然若神。
柳绿忙屈膝施礼,“见过大小姐。”
王琅见他泪痕犹湿,眼神微微转滞,半晌无言。抬首望着月下身影,良久未动。直等到曲意减收,笛声缓落下来,方欲迈步前行。
“大小姐!”柳绿疾走两步拦在她的身前。
“何事?”久居上位,无人拂逆,见绿柳拦路,王琅已生不悦。
在王琅威压之下,柳绿不见分毫退缩之意,“大小姐,小姐自醒来后,常常夜不成寐。身体好些,便爱在无人处吹笛。婢子天生愚笨,无法为主分忧。但妄自揣测主子心意,前尘往事,竟未稍忘,时时有头痛之状。太医也曾细细嘱咐,小姐切忌情绪激动。等小姐身子好些,定会前去与皇子和大小姐请安。今日婢子斗胆逾矩,还望大小姐成全。”
王琅心下一怒,正要发作,见他沾露双眸中满是倔强神色,心中不由一软。他本是四妹身前最得宠的侍儿,此番也是护主心切,她也不忍多作苛责。
“退下去吧,我姐妹之事,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插手。”说罢,宽袖一拂,径自前行。
柳绿只觉一股柔和力道袭来,身子不由自主,倒退数步,让开了道路。见王琅已步上假山,眸中神色变幻,终下决心,转身离去。
王瑀斜倚湖石,螓首望天,其专注神态,就似这天这地只遗了一轮清辉明月。浑然不觉身后脚步已停了良久。
王琅也只是静静地望着她。自王瑀清醒后,这也是第一次正面面对她。这其中自然不乏众人刻意阻拦的结果,也是她心中确然有愧。
王瑀清瘦了许多,一袭月白暗花丝衣下,腰肢似不堪一握。以前飞扬跳脱的性子现在已变得沉寂落寞。王琅恍惚觉得那个犯了错就赖在她身上撒娇耍痴的明媚少女已渐行渐远。她虽离石上人影仅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