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罗敷又轻道:“带上……条案……和笔墨。”
难道她是想要在太液池畔写字画画不成?
云萝未及细问,向身后使一个眼色,示意灵儿等人赶紧下去准备。
罗敷只当看不见,兀自对着镜子,抚一抚自个的发丝,站起身,径直向殿外踽踽走去。
她已经大好了许多日,也早就听说了王妃有身孕,每日早饭过后,喜欢至太液池上的凌波桥散食。
眼下,时机刚刚好。
不一会功夫,云萝已让人在凌波榭上为她搭起了条案,笔墨纸砚,样样俱全。
太液池中,水清如镜,栽植有亭亭的碧荷。时值春暮,菡萏未发,荷叶已伸出水面,半卷着,映了潋滟的波光。
晨露,尚未散尽,朝阳已隐隐显露,燕雀犹在垂杨枝头吱啁。
雾霭,却沉沉。
她用了极细的羊毫,细细下笔,不一会,便已临摹好了数张,看着像是字帖,却句句俱是蒙文,云萝宫人不可能识得。
不过等了片刻,果不其然,远远就看见云茉一人扶着徐王妃慢慢走近。
听宫人讲,年节刚过月余,中山王府内,即传来老王妃病故之信。但,彼时,徐氏已诊出有孕,不宜远行,只能于府内另置了牌位供奉。
此刻,一身孝服未去,发髻之上,也仅插了一朵白色簪花,容颜比之先前,清减了不少。腰间,已经看得出隆起,眉目之间的英气也减去大半,换成了为人母的恬柔之色。
罗敷垂下眼睫,一面勾勒,一面轻声唤近前的云萝宫人。
“是。”
“我有些……冷,去拿衣服……来。”她好容易才说出这些词句。
云萝闻言,并不曾生疑,立刻飞也似地去了。待经过王妃跟前,忙屈膝施礼,王妃浅浅一笑,免了她的礼。回身再吩咐身侧的云茉宫人候于原处,自个,则拎着裙裾,走至凌波桥上的凌波榭内。
含笑招呼道:“妹妹可早,身子竟好些了么?”
罗敷抬起眼眸,只盈盈一笑,却不答,再看一眼十步之外的云茉宫人,轻轻将自个手中的字帖递于王妃。
徐氏,向有“女褚生”美誉。中山王尚武,半生戎马,与元人争夺天下,将门之女,不可能不习得蒙语。
视线始触及,才看了数字,王妃面上即一惊,笑容滞了一滞,凝眸再细看下去——素纸之上,写的,却不是字帖之上的字,而是洋洋洒洒百言书。
她又看了片刻,抬起一双妙目,怔怔地望着眼前人。
“当日京城旧宅走水,王妃虽不认,但,罗敷的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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