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甫落,人已掉转身,大步而去,再也不曾回下头。
她半卧在香台前的蒲团之上,死死望着被卸除了门扉之后空洞无比的门框处,眼睁睁看着那一副高大挺拔的身躯消失在自个面前,再等了有片刻,终是忍不住胸腔之处的虚无之痛,双臂伏在香台之上,低低而泣。
她的燕王,她的无如燕王。
马三保轻声迈入内殿,望着蒲团之上的女子,欠身施礼道:“秦姑娘,三保已经备好了马车,事不宜迟,迟走,不如早走。王爷交待,今夜必须连夜将姑娘送出城外。”
他没有自称“奴才”,也没有再称呼她为“主子”,当然是为了掩人耳目不得已而为之的权宜之策。
他身后,尚立有两名便装侍卫,俱是寻常百姓装扮,面目,看着也稀松无奇。但,只有他自知,他们俩都是燕王身边一等一的好手,即便是以一对十,也未必会败下阵。
非但身手好,这二人跟随燕王鞍前马后效命,已近十年,俱是忠心不二,宁死不屈的有勇有谋之士。
但,即便如此,他们三个大男人护送一介小女子上路,终有不便,只是此刻,已来不及再回燕王府调拨宫女随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下,如此紧要关口,这些避忌,都只能暂且置于一旁不顾了。
罗敷再擦一擦泪痕,手臂撑于地上,想要直起身,一连试了数次,才勉强立起。
等行至外殿,却见门外的风雪已经停了,墙角之处的藤篮也没了踪影,眼前所见景物,只剩白皑皑一片。
她踽踽随着他们走出庙门,果不其然,雪地之上,正停了一辆简陋的马车。再回转身,马三保不知何时已换了一身马夫的行头走出庙门,手中执了一根马鞭,郑重道:“姑娘,上车吧?”
她轻轻点头,扶着他的手臂,登上马车。
他,并不像燕王府内的其他宦人,身形远比一般男子健硕许多,长手长腿,举止也利落大方,眉目间,更透着俊朗与聪睿,丝毫不输于寻常男儿一分。
先前,他对她管束极严,她眼前所见的,不过是云萝等诸位近身宫女,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些老幼不齐的宦人随侍。
见她坐入车厢,马三保随即向身后两名侍卫微微点头,这两人会意,立刻也爬上马车,坐于他身侧。一个个抄手于袖中,在车座之上,东歪西倒,一副猥琐状,兀自点头瞌睡。
马三保轻扬长鞭,驾下的老马即刻会意,踏起四蹄,嘶鸣数声,只见车轮辘辘,在雪地上碾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她并未再去掀开面前的门帘,眼前,已不会再有她想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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