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随了本王?”
可,彼时,她已是待选的秀女,若此时酿成大错,不仅祸及己身,更有可能祸及满门。
耳畔,隐约传出家丁及侍女的长短声。
仓促间,再看一眼身后的院门,咬着银牙,强自收拾起心内的自持,强挣着,推开他的手臂。拎起裙裾,夺门而出。
那是她与他之间,唯一的一次私会,也是最后一次。
虽逾了距,所幸,并未铸成大错。
只不过,他亲了她,宛如大哥躲在书房的门背后,偷偷亲她的贴身侍女。
为了逾越那道深墙的永隔,他竟让自个的手下,在门前守了许多时日。
趁着她好容易出府去千禧寺进香的时机,事先着人清空了寺院,更强行支走了她带去的家丁和侍女,并将她堵在后院的梅枝下。
漫天的飞雪,落在她大红的宽氅之上。待看清眼前梅枝之后傲然玉立的王子,那一霎,她终是存了私心,她明明可以喊人,却一声不吭地任凭他将她抱个满怀。
雪芽,打湿了她的眼睫和鼻尖,也粘在了人的唇瓣之上。他俯下身,托起她的小脸,噙住了她的舌尖。
冰冷的雪,融化在他与她灼热的唇舌间,他并没有半点强夺,是她自个欲迎还拒。
因为,女儿的柔意,让她起了贪念。
素来自恃美貌的她,竟妄图仅用一个芳泽,换下一个昂藏男儿一世的真心。
可是彼时,她尚未经过人事,根本不知一个芳泽能交换的物什,其实极浅薄。而男儿的所谓真心,更是世间最稀奇的珍宝,须臾都不可得,更别说一世。
“真儿?怎么反倒哭了?莫不是朕弄疼了你?”
她破涕一笑,娇声道:“臣妾只是开心,皇上许多日子都不曾来过臣妾的坤宁宫,臣妾一时开心,就忍不住喜极而泣。”
天子居然并未起疑,低下头,拂去她的泪痕,反倒柔声抚慰她道:“朕,前些日子心里烦闷,倒是冷落了真儿,是朕的不是。”
如此柔仁,如此温煦。平心而论,就算是在寻常百姓之家,他也足以称得上是一位难得的好夫婿。更何况眼前之人,是九五至尊、天命所归的一朝天子。
可是,她要的,并不是这些。
她要的,纵然他身为天子,也给不了她。
她曾经以为女儿的春闺梦里人,她叱咤辽东的塞王,可以给她。到头来,他竟也是纸糊的门神,徒会虚晃一枪而已。
那一刻,她恨不能即刻就死,奈何,她终须一日一日忍辱活着,活在他给她的羞辱内,一生一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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