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有将士高声通传。
朱棣沉声应道:“宣。”
来人大步而入,单膝跪地,抱拳禀道:“回燕王,昨夜所余三千俘虏,已——”一言未尽,看一眼帐内的俘将徐凯,不敢再言。
朱棣接道:“怎样?”
来人再抱拳,低头禀道:“回燕王,那三千人,昨夜俱叫谭将军……杀了。”
话音甫落,登时,帐内所有人,皆倒吸了口凉气。
燕王,一向有严命,严禁滥杀俘虏。谭渊,竟敢公然抗命,且是当着俘将徐凯的面,如此一来,真不知要如何收场。
燕王即刻冷了眉目,淡淡命道:“带谭渊来见我。”
“是。”那人飞也似地奔去复命去了。
不过片刻,大将谭渊一身盔甲,疾步趋入帐内。看见燕王,即翻身跪倒,口中高呼道:“末将,见过燕王!”
朱棣,扫一眼面前所跪之人,一双眼眸,凌厉之极。冷声斥道:“谭渊,尔虽善战,功则有之,然擅杀降者,过亦岂掩?一人之身,岂足以偿三千人性命?我每临阵,痛戒尔辈勿杀,他将皆遵令,惟尔好杀不止,尔必不免!”
谭渊并不深畏,抬头辩道:“回燕王,此皆各处精选壮士,今放回,明日又当复来杀我。尽力以获之,复纵归以资敌,为害不已,故臣计不如坑之。”
燕王遽地一挥袍袖,厉色道:“若,如尔所言,凡与我为敌者,必尽杀乃已?尔之不仁,如是?!”
谭渊被他语中的冷戾惊到,低头,不敢再语。直至此时,始有冷汗,自手心渗出。
朱棣徐徐回眸,看一眼近旁复又跪下的徐凯等人,负手命道:“来人,给本王带下去。”话音既落,两旁的诸将,皆大惊失色,赶紧几步上前,为谭渊求情。
见屡求仍不许,众人俱一齐跪倒,恳请燕王暂且饶了谭渊之过,许他上阵戴罪立功,以替其罪。
燕王这才勉为之,冷然看一眼低头服罪的谭渊,斥道:“尔,给本王退下!”
谭渊惊悚不已,强自支起身子,踽踽,退出帐外。
朱棣,方才换了笑意,走至犹自伏地不敢再起的徐凯身前,俯身,将之扶起。一面和颜命左右道:“去,取上好的美酒来,本王,要亲自为徐将军饯行!”
徐凯,刚眼见燕王待俘虏如此优渥怜恤,此刻,再见他非但不杀自己,还要备下美酒为自己饯行。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即刻泪流满面,频频稽首道:“燕王,臣等,身负高祖皇帝生育深恩,享有爵禄,今为奸臣所促逼,干犯非义,罪莫大焉。赖殿下天地之仁,不加之斧钺,曲全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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