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性,他自是谙悉于心。
眼前之人,已然痛得面如雪色,却仍要和他说:“枝儿,不痛。”
枝儿,不痛。
那一日,他自外归来,不顾所有人的拦阻,冲进她房内,只看见满床满地的血,汩汩而下。他再也顾不得避忌,自榻上紧紧揽过她小小的身子,纳入怀中。
那一刻,男儿至死难忘。
她也是这般抬起小脸,和他说:“枝儿,痛。”
待看见他眼中的泪意,怀内的小小人,竟然在铺天盖地的血渍中,朝他低低道:“枝儿,不痛……了。”
无论她痛与不痛,他,都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
三步之外,婉如,木然而立,痴痴望着眼前这一幕无比熟识的场景。彼年彼处,她也似这般绝望地望着,莫可奈何。
她死死按住自己的衣襟处,脸色,一点一点惨白。忽然间,失却了所有神志,飞奔过去,死命自栏上扯开她的身子,狠狠一推,将其推至数步之外。
男儿直起身,默然望着她向她施暴。
这是他欠她的,这一生,他确已无力偿还。
婉如还要奋力再扑上前去,却听一声怒喝,响彻整座刑部监大牢:“给朕拿下——”
她蓦地收住力,却收不住往前之势,一下跌落于地。
他矮下身子,欲扶起足下之人,视线刚触及,不由得怒从心起。眸内的精光,笔直扫于牢内之人的面上,面色,阴冷似寒冰。冷声向身后禁卫道:“给朕拖出去。”袍袖所拂的,却是婉如身后呆呆而立的少年。
婉如这才仿似大梦初醒,从地上狼狈而起,一把护住自己的幼子,惨声道:“不要,中宪,不要——”
但,那些如狼似虎的禁卫军,岂容得她挣扎,几下拖过她身后的少年人,钳制于臂弯内,疾步拖出甬道。
婉如,被他们用力推倒于地,连挣了数次,都爬不起。母子连心,耳畔,一对母子的哭声,响成连片。
她强自吸一口气,忍着腹内的痛楚,喘息着嘶声向他道:“朱棣,放了中宪,不要……伤了他,你听见没有?!”
他不答,手掌轻抚过她的发丝,他方才若迟来了一步,怕她连半条小命都不剩了。他,终是放不下心,在其身后下了马车,没成想,刚踏入刑部监几步,就看见这样一幕。
他叫她来,本是要给他与她一条退路。
他和她的情分,让他不得不在杀他之前,给她一个交待。无论她信不信,他做了,她便怨责不到他。
她已是他的皇后,这世间,他所能给出的东西,他都一一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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