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进城去的人为数不少。即便在天明时分,也能听见车马的喧嚣。初七这样盛装出门,难免令她身边的守卫措手不及。马车匆忙准备着载她向锦城驶去。崔家上下全然不知初七竟这样早出了门去。
初七自也不知为何今日这样莽撞起来,等按耐下悸动的心情时锦城已是到了。车夫在孟清当年特地为她所建的宅子前停下,宅内马上便有仆役前来招呼左右。
意外的是,孟清今日并不在家,而是一夜未归。初七这样一大早来,除了给死气沉沉的宅子增添一丝慌乱以外,竟是扑了个空。
此时的孟清已不是第一次夜不归宿。家中无牵无挂,外面的事务都堆积如山,回不回去都没有所谓。他昨夜还做了个美梦,梦见初七十三岁那年,第一次在约定的时辰没来。
那一日着实令他难熬。他为她想了千百种迟来的理由,又担心她出了什么意外。直到再忍受不了心中的煎熬,他不得不决定亲自前去崔家那间农舍探视究竟。
可夜华却告诉他,初七不过迟来了一炷香,略等上一会儿再做决定也是好的。孟清从来不知度日如年是什么滋味,那时却是明白一炷香也可以是一辈子了。他很是恍惚,怎的自己就变成了那副样子。
彼时,初七应只是与他失去的女儿相像才令他魂牵梦绕。他以长辈自居,照拂她生活饮食,教习她礼乐诗书,将人间最好的东西呈现在她眼前。别人夸赞她的美丽和聪慧,比他得到的任何财富荣耀都要令他高兴。这种为人父的自豪感满足感难道竟是虚幻?他自己还藏了什么龌龊的想法?
正矛盾间,初七奔跑的身影终于在田野间出现。她穿着短打布衣,脚上只有一双草鞋,长长的黑发绑成一根辫子晃动,晃得孟清都晃了神。
夜华在旁道:“总算是来了。这女孩竟也敢破例迟到,待会儿得好好罚她,让她下不为例!”
“夜华。”
“夜华在。”
“现在马上回去,最近三日都不要来了。”
“……是。”
初七急匆匆地赶到时就见夜华气鼓鼓地骑马而去,想跟他打上一声招呼也来不及。这其中原委她自也不明是为何,只连忙赶去向孟清道歉。
孟清静静听完她今日为做莲子那份农活而迟到的事,继而道:“迟到无妨,只要来便好了。你赶得这样急,只怕会出什么闪失,以后慢慢来。”
初七狠狠点了头,绑着头发的发绳终于松了下来,头发凌乱无序地披散,显得很是狼狈。如此模样,她更是尴尬了,心里只庆幸夜华不在,否则定又是一番责罚。
“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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