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竹道:“娘,女儿不做亏心事,不怕!”这一厢,又从怀里掏出封信来,呈给老太太,道:“前几日荣正表哥也托我将这信交给妍儿姐姐,还许我,往后若是时常递信,就给我珍宝斋最新式样的平安玉扣,底下还有只红绳编的锦鲤,玉儿思量着不合礼仪,当下就拒绝了。没想到荣表哥又去寻三姐姐说项,三姐姐还应了。我猜,三姐姐此刻身上就戴着那玉扣呢,祖母不信,问问三姐姐就是了!”
“喜儿现在昏迷不醒,你们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中伤她,又如何能让人信服?她不过是个孩子,你们……你们……”袁氏有些词穷,只捂着脸哭。
宋喜竹缩了缩脖子,只觉得一阵发冷,悄悄地又躺回床上,对着牡丹做了个“嘘”的动作。
金氏见袁氏哭,心头冷笑一声道:“喜儿是孩子,莫非研儿就不是?玉儿既说了那玉扣,派人去搜就是!哪管她醒着还是睡着,搜得出来就是实打实的证据!”
“喜儿不是丫鬟,凭什么说搜就搜!”袁氏回道!
两个人闹作一团,宋老太太被她二人吵得头疼,转头看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宋研竹,自她被救起来后她就这样清冷地站着,不哭不闹不争不抢,虽则身子发着抖,人却站得笔直。
宋老太太心里头稍微妥帖,冷声道:“都别闹了,像什么样子!”金氏、袁氏不由地噤声,就听宋老太太问,“研儿,你说是怎么回事。”
宋研竹恭恭敬敬地跪下,挺直了背道:“研儿无话可说,只求祖母应了我,让我一辈子陪着祖母,若是祖母不应,便让我绞了头发去做姑子……研儿只求不要再收到那些腌臜的信件,不要再受到这样的羞辱!”
她说着,身子慢慢伏下去,依旧是笔直地线条。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许久,宋老太太厉声道:“老婆子已经一脚踏进棺材里,要你陪着做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能说绞便绞?罢了,今日你也累了,你先行回去……”
“娘!”金氏还要说话,被宋老太太断了话头道:“玉儿,还不扶你二姐姐回屋好好休息!”
宋玉竹迟疑地应了声“是”,宋老太太扫了一眼荣氏,荣氏会意,起身告退。金氏原还不肯走,被宋玉竹软声轻语地哄走了。
几个人将将走出门,宋老太太脸色大变,举起茶盏就往袁氏的身上砸去,一下子失了准头,正好砸在袁氏的脸上,泼了她一脸的水,宋老太太尤不解气,站起来指着她鼻子骂道:“老婆子我还没死,还不到你当家做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