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信仰,一种虔诚的信仰,一种让人灵魂震撼的信仰。夹杂在队伍中的无数游客身上的浮躁渐渐被洗涤,被沈淀,呈现出肃穆默然。
罗朱身上只有四分之一的藏族血脉,但在最接近天的高原屋脊上,那传承自古老神秘民族的一线基因仍然让她在这样的信仰中战栗了,融化了。
背著大大的行囊和帐篷,套著一件简单而又宽松至极的褐色藏袍,束著马尾,手握转经筒的她在转经队伍中并不显得突兀。她口里含混呢喃的不是六字真言,而是一首残缺的六世达赖仓嘉央措的情歌。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她的父母如果不相见不相知便不会相恋相思,甜甜蜜蜜,在无限憧憬中生下她。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她的父母如果不相伴不相惜便不会相欠相忆,合合离离,将她当作一个球来抛。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她的父母如果不相爱不相对便不会相弃相会,恩恩怨怨,让她在路边流浪徘徊。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她的父母如果不相误不相许便不会相负相续,纠纠缠缠,徒留她对镜孤单成双。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她的父母如果不相依不相遇便不会相偎相聚,恩恩爱爱,耗尽了她对他们的爱。
同为孤儿的父母自由相爱,生下她却又吵吵闹闹地分开。分开後,又你侬我侬地聚合,然後再分再聚。那时,她一会儿住东家,一会儿住西家,一会儿跟著父亲,一会儿跟著母亲,一会儿跟著父母亲。後来,他们各自有了新的恋情,却又不想对彼此放手,於是吵闹变成怒叱搏斗,家变成战场。她不敢回家,只能在马路边游荡,与流浪的猫狗一道蹲坐,直到风平浪静为止。再後来,他们彻底负了彼此,各自组成了新家。她成了累赘,守著一个空荡荡的房子,靠著他们拨在账户上的金钱独自生活,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地长大。再再後来,他们因一个偶然相遇,彼此间又燃起热烈的爱火,负了别人,肆无忌惮地欢好,终至一起出了车祸,永远相偎相聚,也让她失去了对亲情的最後一丝企盼和牵挂。
这样的感情生活到底是爱还是不爱?她一直都弄不懂。作为第一保险受益人的她领著两份巨额保险金,规规矩矩、按部就班地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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