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躯庞大似藏驴的银灰色藏獒。一道深褐的巨大影子凄厉地啸叫著咻地从空中俯冲而下,啄叼起一片皮肉振翅飞到远处的屋顶。那屋顶上,还蹲站著一排又一排阴森桀骜的黑影。
偌大空草地上近千个有幸亲眼目睹这一幕的俘虏们陷入了死亡般的沈寂中,压抑的啜泣,痛苦的呻吟全都在头颅飞出的刹那间消失了。
要怎样强大的力量才会在轻轻一挥间就将一个壮汉的头颅打飞出去?要怎样残忍冷酷的心性才会做出这种恐怖的夺人性命毁人尸身的行为?
罗朱现在才知道,原来当一个人的骇恐达到最高点时是尖叫不出来的。此刻,她的嘴张得老大,柔嫩的喉咙却僵硬地发不出一丝颤抖。眼睛鼓得发疼,却怎麽也眨不了一下,只能死死地瞪著眼前骇人的一幕,被迫将这一幕深深地烙印在脑海中。
血淋淋的尸块,白生生的骨头,大快朵颐的雪豹和藏獒,抢食尸肉的秃鹫无一不挑战著从和平国度穿越过来的她的神经极限。然而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最让人惊悚的是那个轻轻挥出左手臂的男人。
两米以上的柳叶铁甲身躯显得比寻常高原男人格外雄武剽悍,肌肤是深深的古铜色,泛著高原上特有的一丝赭红。略窄的脸庞棱角分明,漆黑粗长的浓眉下一双微凹的棕褐色眼睛威严锐利,冷漠森狠。鼻尖微勾,鼻梁犹如刀削般高挺笔直。唇线明晰,丰厚的唇瓣不显诱惑,反倒透出睥睨无情的凌厉,刚毅下巴正中的一道明显凹弧更平添了数分雄性阳刚。
他没有戴帽子,微卷的棕黑头发凌乱披散在肩背,但两侧的发却像女子般编成了几根细细的辫子,用镶著蓝宝石的精美骷髅银环箍饰。左耳没有像普通的高原男人那般戴著大大的耳环,而是戴著一颗蚕豆大的弥散冷幽光华的名贵红宝石,也是他全身上下唯一的红色饰物,像是一粒殷红的血痣。
他大约二十来岁,不过分腿随意地站在哪儿,却像是顶天立地般地巍峨而不可摇撼,浑身上下除了凌然不容侵犯的威严高贵之外,还充盈著震慑灵魂的血腥杀厉。
看著脸上沾染了粘稠血迹的男人,罗朱僵滞空白的脑子里慢慢浮现出旺毕曲姆给她讲的玄乎又玄的风云人物。
“……古格民众对古格王非常敬畏,传说古格王和几百年前的伟大赞普松赞干布一样是天神之子。天生便能召唤秃鹫,指挥雪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