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过了很久,他笑了。
笑容几分凄楚,几分无奈,他艰涩地开口,“给我两天时间,好吗?我有别的办法,只要两天。”
他自己对母亲有怨怼是不假,但是,把她的不堪暴露于公众面前,则又是另外一回事。
楚绎回家的时候,车开出地下停车场入口,门外有大批的记者蜂拥着围上来,他突然有些发晕,即使车窗紧闭,还是依稀能听见咔擦咔擦的声响,闪光灯短暂刺目的光芒一下接着一下地闪烁,依然蜇得他眼疼。
一直到车停在别墅门口,楚绎才有了种心踏实落回原处的错觉。
大概是要变天了,院子里草木被风吹得摇曳不停,天空浓云密布像是就压在头顶似的,让黄昏本就暗淡的天色愈加阴沉。
看样子晚上会有一场大雨,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哪里的窗没关上,不管发生什么事,这是他独居这么多年的习惯。
楼下楼上跑了一圈,跑上屋顶阁楼发现里边小窗开着,应该是上午工人来收拾屋子时打开散湿气的,上午天还很晴。
楚绎走过去,修长干净的手指揭下窗勾,顺手拉上木框窗扇,插好插销,把窗关得严严实实。
突然想起小时候家里的别墅里头也有个这样的阁楼。
好像是他五岁那年,淘气像只猴似的,自己跑到隔楼里面玩耍,也是开了推拉窗没关上。
刚好当晚台风,风雨交加一整晚,第二天楚清河带他上楼看他的杰作:本来堆积在架上的报纸,被吹得湿哒哒地糊得墙上地上到处都是,木地板也被水浸得湿透了。
他当时扁嘴就要哭,楚清河哈哈笑地把他扛在肩上,除了让他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